那一句久違的‘時吟’兩字,如一道閃電劃過時吟的心尖,讓他那根沉寂的心弦驀然觸動了下。
古瑟因為自己突然反常的衝動微有失神。
他視線無心的落在時吟微傾垂的側顏上,心不在焉的望著他替自己包紮的細致認真,而他,思緒早飄遠了。
他不知道自己突然怎麼了,怎麼就那麼激動,激動就算,竟在這現今得勢的皇子麵前這麼無禮逾越。
而那句脫口而出的,人人忌諱的‘時吟’兩字,他卻喚的這麼順口,還……似有些熟悉親切感。
為什麼?
“二殿下,結界……你收了吧,彆傷了自己!”
視線無意落在時吟額頭,看他滿頭冷汗,臉色蒼白,嘴唇發白,古瑟回神認真的低道了句,語音驀然有些低啞。
聞言,時吟包紮的動作一僵,抬起頭來木訥的去看古瑟,古瑟則忽偏開了臉,不讓他看自己的神色。
時吟就盯著他的一點側顏,沉默了片刻,繼續完成自己包紮的動作。
“嗯。”
輕應了聲,即收斂了靈力,他們周圍的結界晃了幾晃便消失了。
結界一收,一股寒風迎麵灌來,冷得古瑟猝不及防的打了個噴嚏,縮著身子狠狠的哆嗦了下。
時吟包紮好正係結的手微顫,僵了秒才繼續完成。
完成後,稍猶豫,替古瑟拉上了肩頭滑下的衣裳,順著便聽他抱歉的道了句。
“對不起,沒來得及練習怎麼風乾東西,讓你受凍了。”
古瑟“??!”
這皇子,確定沒發燒?
“嗬,殿下說笑了。”
見時吟來瞄自己,迷惘的古瑟即扯起嘴角忽掩陪笑道,手指撓撓自己臉頰,笑得實在尷尬牽強。
時吟細細的望了眼與自己生疏的古瑟,心底歎了口氣,起身去整理晾火邊的衣衫。
他拿了古瑟的衣衫搭手上坐了火邊,黯然的目光落在眼前飄曳的火苗上,火苗在他湛藍的眸底倒映著光芒,如那火灼的星辰,美得璀璨耀眼。
旁邊伸著手烤火的古瑟看得失了神,迷失在了那如星辰的眼底。
“我們……以前認識嗎?”
氣氛沉寂良久後,古瑟盯著認真烤衣裳的時吟輕問了句,試探的。
“……啊,不,沒,沒事!”
話剛落,詫異抬頭望向他的時吟未來得及接話,古瑟突自己置否了話題。
怎麼可能呢,自己一直在青樓,他……一皇子,又怎麼可能會去那種地方?怎可能會認識這樣的自己?
時吟目光本平靜的落在古瑟失神的麵上,窺過他的想法後,眸色默默黯然了,顯得有些憂鬱。
“認識的!”
頓了須臾,時吟肯定回答,目光定定的望著古瑟,生怕他不信自己。
聞言,古瑟茫然一呆,歪著頭沉思疑惑的望著時吟。
頓了那麼幾秒,遲疑開口。
“你……去過那種地方?”
時吟“……”
望著單純的古瑟說出這樣的話,時吟心底有些無奈的苦笑。
他不知道白月卿給他注入了什麼樣記憶,但他聽的懂古瑟所說的地方。
隻是……他的瑟兒誤解他們間相遇的地點是青樓,心底不由很痛。
——明明很寵他的人,為何要給他注入這樣的記憶?
讓他誤以為自己是從青樓出來的,他,怎麼忍心?
時吟落在古瑟麵上的目光,不由泛了紅。
他垂了眉目,頓了片刻才低低解釋。
“我不去那種地方,我們也……不是在那初遇的!”
聞言,古瑟意外震驚的瞪大眼睛,望著時吟有些不可思議模樣。
也是,他一介皇子,怎麼可能會去青樓!
隻是,他們……初識,真不是在青樓麼?
頓了那麼久許。
古瑟神色恢複平靜,即很平靜的目光從時吟麵上移開,落了麵前的火光上。
“嗯。”
淡淡的應了聲,沒再多言。
他覺得,就算自己不是與他在那種地方相遇,他的身份也高尚不起來,他們間,許也沒有什麼交際可言,他,也高攀不起這樣的天潢貴胄。
古瑟心裡想什麼,時吟看的明白,隻是,他若用自己的讀心術一直回答他,他怕他會顧忌避諱自己,所以隻默默的看著,不再解釋搭話。
平靜的神色下,心已經痛得麻木。
兩人,一個盯著麵前火光失神,一個,望著盯著火光的人,眼神溫柔深情,滿眼心疼憂傷。
氣氛就那樣沉凝死寂。
良久後。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驀然,古瑟開了口,低問了句,問後才抬起眼皮來望時吟的反應。
與古瑟驀然對視上目光的時吟顯得呆愣,他恍了會兒神,慢了半拍才將古瑟的話聽入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