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人來了。”
一碗羹湯沒喂完,聽雨從外麵走了進來,於時吟麵前拱手通稟。
時吟跟古瑟同時望了眼聽雨。
“嗯,先讓他候著。”
古瑟正欲要時吟去忙,時吟已收回視線落了自己手裡的羹湯,他繼續舀了勺子羹湯伸了古瑟麵前。
古瑟呆愣著,瞟了眼聽雨,又望著時吟,想說什麼。
“喝吧,等你吃飽了,我再去。”
得對得起他所想的愧意才行呢。
古瑟呆了呆。
“是!”
聽雨望了眼他雙手纏滿紗布的模樣,及他臉頰的鞭痕,愧疚的沉了幾絲目光,然後應著下去了。
都是自己的錯,若不是自己沒攔下,他也不至於傷成這般模樣。
說到底,古公子今日這般,都是因為他家公子,倘若不是當時護他家公子,他殺了當朝太子軒轅筱,這昭雅公主的哥哥,她也不會……
一時也知道時吟的倔性子,恐妨礙他辦事,古瑟便乖乖的受了,早餐讓時吟一口一口給喂的。
生怕耽誤他,他還吃的極快。
時吟是每喂一口,眉頭深皺一分,最後他吃完了,也要等等再喂,省的他狼吞虎咽。
最後的藥,時吟本想等著盯著他喝了再走的,但若塵來了,他便交給若塵了。
若塵看著他一身傷的模樣,不知道說什麼。
既是心疼,又……無語。
怎的一晃眼的功夫,他就把自己傷成這樣了?
還出門都不帶自己!
當時若是他在,司馬赫哪敢在他麵前帶他走?
“疼嗎?”
若塵坐在古瑟床頭,盯著他的手,不鹹不淡的問了句。
古瑟靠在床頭,盯著無表情的若塵眉梢跳了兩下。
“不疼!”
嘴硬的開口。
若塵“……”
“那個……攝政王在客廳?”
未等若塵接話,古瑟突好奇的盯著若塵細問了句。
問著,透過窗口瞟了兩眼院子裡的大樟木樹。
那樹,跟百年大柱似的,以那高度,坐高點,應是能將府邸院裡的事物一覽無餘。
若塵聽著蹙了眉,著他的視線瞟了眼那大樹,然後無語的盯著他。
“你不是還傷著麼?”
竟然想爬樹看戲?
“我沒受內傷,不礙事。”
鬼曉得他受沒受內傷?
古瑟說著,也不顧若塵反應,自行下了床來。
“幫我去找套衣裳?”
若塵看他穿鞋就腳上功夫,忍不住,盯了兩秒便去給他穿鞋,不甚鄙夷。
“想看光明正大的去看不就好了?外麵還下著雪呢!”
難不成軒轅時吟還會不讓他看?
都這模樣了,竟還有這般好奇心。
古瑟瞟了眼窗外,視線落在若塵身上有些沉默。
若塵一起身,便就看他那樣木訥的盯著自己,甚是古怪。
正疑惑鬱悶之際。
“若塵,你說……之前我怎就得罪當今駙馬司馬赫了?”
聞言,若塵震驚一僵,癡癡的望了許突然問這話的古瑟,有絲沒反應過來。
這話,是軒轅時吟跟他說的?
還是他自己瞎猜測?
嗬,哪是得罪他了,明明是因為他殺了太子的事好麼。
但,這事,他既然突然提及,肯定也跟軒轅時吟提過了,既然他都沒跟他說,那他也不能說了。
且,以他現在自覺的身份,卑微的心思,怕是承受不住殺了太子一事。
“啊?這事,攝政王沒跟你說?”
若塵撓了把自己的後腦勺,做不知狀道。
就知道他不會說。
古瑟白了他眼,手伸向了他。
若塵望著他的手懵了一懵。
古瑟無語。
“衣裳,你總不能讓我就這樣裹著大氅去?”
還真執著。
好吧,確實不能穿著白袍裹大氅出去,不然,自己定遭那小王爺一頓罵。
“你怎就不能不去?”
若塵還是想堅持下自己的想法。
古瑟則望著他幽幽一歪頭,勾起一絲嘴角,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那我就這樣去啊?”
若塵“……”
——
說了沒有把自己當棋子,可真假又有幾分呢?
且不管棋子不棋子,他倒要看看,這小王爺,到底能握權到什麼程度。
這司馬赫是當今右相司馬灼之子,還是昭雅公主的駙馬,他確要看看,他所說的他們間的情義到底幾何。
——他讓聽雨帶司馬赫的事,昏迷的時候聽的迷迷糊糊。
有好多違常的事,他都分不出現實還是隻是夢境。
比如,這小王爺於自己麵前模糊不清的低語,還有他……好像用嘴喂自己,參湯?
還有……那滴自己臉上溫熱的東西——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