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吟沒有立即回答,他的視線跟心思都落古瑟麵上,望著他略顯消瘦的模樣不忍心疼。
“王爺……不用幫忙處理朝堂之事?”
見時吟不答,古瑟又低問了句,企圖轉移他盯著自己的心思視線。
這才,時吟深吸了口氣,視線一直不避諱的落他麵上,自然答。
“嗯,這事我不曾參與,便……不需要我了。”
“??”
這話古瑟聽的迷惘。
什麼叫不曾參與便不需要他了?
他是當朝攝政王呢。
時吟看他呆茫疑惑表情,眉梢跳了下,無聲籲了口氣,單手支了腮,當歪頭望著古瑟,用心解釋了句。
“這事有當今聖上跟國師在,我參與,顯得多餘。”
且,軒轅琦總歸要長大的,總歸要堪當一朝天子之任,總由他操手,又怎曆練?
古瑟或許知道時吟什麼意思,但又或半解。
唯一能確切感覺的便是,這小王爺好似一點也不喜朝政。
古瑟呆茫的盯了他許,後垂了眉目,瞅著自己腿上衣裾若隱若現的銀色竹葉花紋,嘴角微勾了絲,帶著若無的淺笑禮貌門麵的答。
“應是王爺多慮了,為朝廷分憂,怎會是多餘?”
是麼,他……竟然沒有參與?
這麼大的事,他竟然選擇了袖手旁觀?
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呢,他……竟然一點都不慌?
那時他沒有從妖界回來?
那麼……他又在妖界,做甚呢?
“想來是王爺太過信任聖上跟國師,方才不參與?”
古瑟語氣道得極緩,當真隻是簡單閒聊。
他緩緩笑語著,抬起眉目望了時吟,對視上時吟的目光時,卻是一愣。
這……小王爺剛才盯著自己的目光,怎會突然又那般深情?還,一副心疼愧意尤憐模樣?
是自己錯覺麼?
他於自己,怎會突然露出這般神色?
然,待他細看時,時吟已經移開了目光,微偏望了簾子撩開的窗外。
沉默了片刻,無瀾接話。
“並非信任聖上,而是,相信國師。”
時吟回答的可不是一般的直接。
嗬,是麼,對自己弟弟,可是毫不客氣的瞧不上?
聞言,古瑟沉默了。
須臾,隻順著自然的輕點點頭。
想來也是,白月卿是神,對於此,自是能有那個能力護一方安寧。
可,他卻是不能理解。
他若不阻止自己弟弟與那白月卿……
如今這般模樣,若是他弟弟跟他一樣執著,隻倔強偏喜自己心喜之人,那……軒轅氏不真絕後了。
如此,他們護下這江山,又有何意義?
不知道是否是自己錯覺,他感覺這小王爺沒有剛初見自己的那種欣然,此時,仿有些悶悶不樂,也疏清冷漠了些。
想來是自己這提的話題他不喜吧。
然,他哪知曉,時吟是看他瘦了而心疼,正怨自己沒能護好他。
一瞬間輦內又陷入沉寂。
良久後。
“王爺……會為延續香火,有曾考慮做打算麼?”
“!??”
聞言,時吟驀然身形一僵,略有觸動震驚到。
他這是……?
又在為他們軒轅氏子孫操心?
還是……?
“不曾!”
古瑟話音剛落,時吟回神果斷的接了。
篤定的語氣愣是讓古瑟呆了呆。
“我膝下已有小時,不需要思考這些。”
看自己語氣有些嚇到古瑟,時吟微頓了秒,又溫和解釋。
“???”
古瑟則因為失憶聽不明白了。
時吟略藏憂傷的目光落在古瑟麵上,細細打量了他茫然的神色一眼。
深吸了口氣,細細解釋。
“小時是我心喜之人有心護養的孩子,今後,他便是我們彼此的孩子,不需要再考慮甚後代的事。”
時吟目光沉沉的落古瑟麵上,思及他受的種種,及眼前之狀,心控製不住的疼,便連呼吸都有些窒息。
他微頓,緩了許,繼續。
“至於……軒轅氏子嗣之事,不是我能操心的,要操這個心的,也隻是我父皇了。”
“……”
時吟說的可不是一般的無瀾平靜,卻是將聽的古瑟給聽得極是震驚無語。
什麼叫要操這個心的隻是他父皇?
這是一個至上'百善孝為先'的人類該說的話?
這小王爺說話,可不是一般的直接、冷漠。
跟個冷血動物似的。
聽到時吟說的話,古瑟禁不住眉梢跳了兩跳,竟一時不知道怎接話。
古瑟額頭掛著滴冷汗,呆怔的盯著時吟,須臾,嘴角牽強的扯了扯,笑語。
“……王爺真幽默。”
無奈擠了這幾字。
時吟撐腮靜靜瞟著他,將他的話斟酌了一遍,怎樣都覺得自己瑟兒都不是在誇自己。
他眉梢挑了下。
“嗬。”
隻是輕笑了聲。
心裡再清楚不過,自己瑟兒心底指不定又鄙視自己了。
他深吸舒了口氣,嘴角微勾,笑問了句。
“瑟兒突然問這做甚?”
被他瑟兒一句'幽默'瞬息將他黯然的心緒給道笑沒了,心情一下愉悅,忍不住欲逗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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