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想的?”
許舟突然開口說道。
“嗯?”楊宇一陣迷茫,不知道他問的是哪一方麵。
“殺光所有惡人這個想法。”
這種事根本不可能,不,如果他擁有s級契詭師的實力或許能做到,但是異軌會一定不會讓他這麼做。
楊宇微微低下頭,他有些不好意思:“這種想法太天真了,根本不可能辦到吧,先不說惡人的定義是什麼,全世界這麼多人,在殺光所有惡人之前,秩序就會首先崩壞吧?”
“如果穩定的秩序崩壞了,那麼那些好人也一樣會遭殃,現在想一想,我這個想法,隻是在發泄自己的仇恨,根本就不是為了幫助彆人。”
“因為一己私利,居高臨下的對那些惡人下達審判,我不就太過傲慢了嗎?”
“這樣做的我,擁有這種想法的我,已經偏離了最初的理想,在一開始,我隻是希望欺負我的那群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許舟:“如果你能做到呢?如果你擁有一瞬間消滅所有惡人的力量。”
楊宇一愣,他仔細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說:“那你覺得,惡人的定義是什麼,什麼樣的人才能稱得上是惡人,如果一個人,心底深處充滿了對其他人的惡意,想要殺光所有人,想要報複其他人,但是他並沒有把自己的想法做出來。”
“甚至還一直在幫助其他人,那這樣的人算是好人還是壞人。”
“而有一個人,心裡想著幫助彆人,卻好心辦了壞事,導致了其他人的死亡,那這個人是好是壞?”
“還有很多很多,那些反抗暴力,反殺了其他人的人,還有戰士,他為了保家衛國,上陣殺敵,對於敵人來說他是壞人,但是對於他的國家來說,他是英雄。”
“這種情況又該怎麼去定義?”
楊宇臉上的表情很複雜,有釋然有害怕有緊張有茫然:“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許舟看到了他的臉,還是個比他還要小的孩子,雖然嘴上說的好聽,實際上自己還是很茫然。
那些問題其實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卻得不到答案的問題。
許舟:“是啊,我也在尋找這些問題的答案,我曾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意義,然後有個人告訴我,他可以賦予我活下去的意義。”
楊宇:“是嗎?他是白左?”
“那真是一個可怕的人,隻是站在他麵前,明明什麼都沒說卻仿佛整個人都被他看穿了一樣,真是令人畏懼。”
楊宇對白左的感觀很複雜,大概就是又敬又畏。
兩人又聊了幾句,最後一致沉默著,低下頭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許舟放鬆了許多,往日一直困擾著他的記憶,這一刻終於被他拂開。
他隻需要好好活下去,以白左的意誌為自己的意誌,為收容詭異而一直戰鬥下去就足夠了。
“真好呢,看來你已經想通了。”
楊宇帶著一些羨慕的說道,和他比起來,許舟的處境好很多,是因為遇到那個人的時間不對嗎?
如果早一點遇到白左就好了。
董亨打開門走進來,“楊宇是吧?”
楊宇坐直了身體,他點頭,靜靜等待著董亨對他的宣判。
“經過高層的決議,給了你兩個選擇,一個是選擇做回普通人,代價是失去關於詭異的一切記憶,一個是選擇留下來成為契詭師,代價是必須要收容詭異。”
“給你十分鐘的思考時間,我的時間很寶貴,儘快做出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