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的掙紮,她的意誌,無法改變她就要變成怪物的結局。
常佳寧在內心嘶嚎痛哭著。
她有一種預感,在她變成怪物之後,或許她就再也無法見到她的家人了。
不,下一次見到她的家人,或許就是雙方成為敵人,正在兵戎相見的那一刻。
她痛苦著悔恨著,為什麼要相信那位主教,為什麼要供奉來路不明的神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這個時候。
一股力量,就以一種不可阻擋之勢,如神明一般強勢的降臨到了她的意識空間裡。
它就像是一束猛烈的日光,甫一出現,就把那些陰暗潮濕、不可見光的東西,統統拉到了陽光底下暴曬。
那些纏繞在她身上的臍帶,像是被曬的融化了一樣,在她的身上寸寸斷裂。
那一直拉扯著她的精神的東西,也在這一刻消散了。
她腹部裡的東西,似乎發出了一聲哀嚎。
然後便漸漸的平息了下去。
鼓脹的肚子,又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一下子癟了下去。
讓她痛苦的源頭,就那麼消失不見。
常佳寧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了那個從高空中降落,穿著神聖凜然的白袍人。
誕育之母感覺自己的力量,在那一刻被無限的壓製下來。
祂再也沒有了之前戲謔的心。
誕育之母催動力量,修複了自己的雙手。
以完整的姿態麵對這個突然出現的白袍人。
白袍人的臉上戴著黑色的口罩,遮擋住了他的下半張臉。
但是以他的臉型弧度來看,這人一定長得十分英俊帥氣。
當然。
誕育之母最先注意到的,並不是對方的容貌,而是對方此刻散發出來的強大不可抵擋的氣勢。
很強。
至少祂現在這個分身無法與之對抗。
白左咬牙硬撐了一段時間。
在看到沈獄現身後,他不可自抑的感覺到了鬆快。
心蠱也順勢停止了繼續吞食惡意,隔絕開全世界湧過來的那部分惡意。
但是光是這一段時間,它吸收的那部分惡意,就足夠它一段時間來消化了。
誕育之母不是無法思考的詭異。
眼見事有不可為,祂便順著沈獄狠狠擊過來的那道攻擊。
斷開了祂與常佳寧之間的聯係。
外界,桌麵上那個斷頭雕像,正一點點碎裂開來,最後倒塌在桌麵上,化為了一堆粉末。
而依托於它存在的血霧。
也漸漸變淡,最後慢慢的消失。
但是還是有一部分血霧,最後鑽入了常佳寧的身體裡麵。
畢竟常佳寧之前每天都實打實的用自己的血液供奉這尊神像,這些血霧,也有她自身的血液組成的一部分。
沈獄和白左、常佳寧同時從意識空間裡出來。
常佳寧出來後,第一時間摸向了自己的腹部。
還好還好,她的肚子還是平的,雖然略有起伏,但那都是吃進去的食物。
然後,她把視線放在了白左和旁邊的白袍人身上。
白左現在不太好受。
他的雙眼赤紅,情緒起伏太大,因為忍耐著疼痛,脖子上的青筋都顯露了出來。
他現在微微的靠在桌子上,整個人止不住的往地下滑。
還是沈獄用了一隻手提溜起他的後衣領,他才不至於躺在地麵上。
沈獄看了一眼常佳寧的情況。
確認她身上並沒有留下誕育之母的標記後。
便帶著白左離開了這裡。
同時,他一邊為白左承擔了一部分惡意的影響。
大量的惡意湧入沈獄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