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為什麼睡得好……
“你這身體底子太弱,倒不像是出身武將世家了,”祁君逸道,“弓馬騎射可有習過?”
薑翎月一愣。
弓馬騎射?
現在的她當然是不會的,她在薑家就是個透明人,弓馬騎射這種世家大族的貴女們必習之物,一心想養廢她的沈氏怎麼會讓她學。
就連詩書棋畫,那都是外祖母在時,給她專門請的教習嬤嬤傳授。
想到外祖母,薑翎月心頭有些發酸,抿唇搖頭,“未曾習過。”
這個問題,祁君逸前世就問過,可再一次聽見答案,依舊會心疼。
連帶著,對薑家,對薑邵父子又添了幾分不愉。
他的小姑娘,生於世家大族,卻受儘了冷眼磋磨,落在沈氏手裡,還中了那神仙醉。
某一瞬間,薑翎月好似在麵前男人眼底瞧見一抹冰冷殺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朕教你,”祁君逸伸臂將她圈緊懷裡,“朕一樣一樣親自教你。”
薑翎月“……”
她並不覺得歡喜。
前世他就手把手教她騎馬射箭,再來一次,她會不會露出什麼端倪。
畢竟,身體記憶不比其他。
她不說話,祁君逸隻當她想起了在薑家時受的委屈。
“要把身體鍛煉好,就算是姑娘家,也不能太孱弱了,”見人還悶悶不樂,他輕輕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哄道“知道你在薑家受了委屈,你既已經是朕的人,朕總得將欺負過你的人都收拾了。”
這一次,他沒有掩飾自己收拾沈、薑兩家,是有要為她出氣的意思在。
薑翎月心頭微顫,抬眼就對上他眸子。
那眼神明亮又溫柔,漆黑的瞳孔滿滿都是她。
看上去半點也不像……對她沒有情意的樣子。
真容易讓人恍惚間生出錯覺。
這一瞬,薑翎月卻終於釋然了。
前世她栽的一點也不冤,就算現在帶著那些慘痛記憶重新來過,她尚且被他這滿是柔情的眼神攪的心頭一蕩。
十七歲的她又怎麼能抵擋得住。
愛上這個溫柔多情的帝王,本就不是一件多難的事啊。
兩人在榻上溫存了會兒,直到劉榕輕輕叩門。
祁君逸起身,垂眸望向榻上躺著的姑娘,笑道“起來陪朕用頓早膳吧。”
“……”薑翎月抿唇,眼裡閃過幾分羞窘。
多稀罕,她竟想不起上一回早起用膳,是在十天前,還是半月前了。
祁君逸顯然也想到這回事,他捏了捏自己的鼻骨,有些好笑道“你這身子骨確實得練練。”
他又不是聖人,兩輩子加起來都素多久了,略微失了控製,貪歡了些,實在不為過。
薑翎月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但卻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這人已經徹底不正經了,那些意有所指的葷話信口拈來,她隻當沒有聽見,悶不吭聲的坐起身,根本不敢繼續答話。
可耳尖還是升起了熱意,祁君逸眸光一暗,克製住低頭吻上去的衝動,揚聲喚了外頭的仆婢們進來伺候。
簡單的挽了個發髻,又淨了手,兩人相對而坐,一頓早膳用完,薑翎月送他到宮門口。
離開前,祁君逸垂眸看她一眼,笑道“朕在廣安殿,等著你的糕點。”
“……”薑翎月一默,實在難以理解他怎麼就這麼執著於讓她洗手做糕點,可麵上也隻能笑著頷首,“臣妾這就認真學。”
當天,熱鬨許久的寧安宮門客羅雀,一下子冷清起來。
而薑翎月這堂堂的一宮之主,去了小廚房,洗手和麵。
皇帝點名要吃她做的糕點,她當然得做。
還得每一步都親自動手,絕不是拿著廚娘們做的去借花獻佛。
她打算做自己近日最喜歡的玫瑰糕。
心想有模具在,又有專門做糕點的廚娘一步步指導。
不就是一碟子玫瑰糕嗎?
這有何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