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榕心中暗自歎氣,躬身上前,對著跪在地上的妃嬪低聲道“幾位小主還不快退下。”
聞言,魏美人幾個忙不迭的叩頭告退。
薑翎月也沒有留人,她坐在軟墊上,靜靜的望著她們走遠,耳邊還回蕩著她們淒厲的哭聲。
“你們都退下,本宮有話跟陛下說。”
“諾!”
錦玉錦書和劉榕等人恭聲應諾,齊齊退至遠處。
湖邊觀景台內,隻剩他們兩個。
這會兒正值下午,日頭高照,他們離的很近,近到兩人的影子都交疊在一起。
薑翎月低頭看著,秋風不斷呼嘯而過,拂動她鬢邊碎發,祁君逸眼眸一暗,伸手將她的碎發彆至耳後。
“有什麼話想說,”他微微一笑,道“不是對旁人起了惻隱之心,要將我送給她們就行。”
薑翎月“……”
她無語道“她們本身就是你的女人,哪裡需要我送。”
這話說的。
“怎麼?還真動了這念頭?”祁君逸齒關一緊,似乎有些納悶的將臉湊近了些,“薑翎月,你不如先說說,你到底將我當成什麼了?”
一個解決她藥性的工具?
平常冷漠如冰,隻有藥性難以抒發時,才乖乖鑽入他的懷中主動求歡。
而現在那些女人跑來她麵前哭一哭,她就準備把他這個工具,大方的借給其他女人使使?
從她私有的工具,變成共有的?
祁君逸險些被自己的想法氣吐血。
她說,她前世愛過他。
是他做錯了事,說錯了話,所以讓她冷了心。
他因此萬分悔恨、內疚。
可為什麼,這麼多天了,他一點都感受不到,她曾愛過自己。
真正愛過的人,哪怕現在死心不愛了。
真的能舍得獻出去給彆人嗎。
祁君逸自問,他做不到。
任誰多看她一眼,他都心有不愉,遑論是……
光想想他都受不了。
身旁男人麵色難看的要命,薑翎月一臉莫名,“我幾時說過要把你送給她們。”
“是嗎?”祁君逸似笑非笑,“你敢說她們對著你一陣哭求,你沒有因此動惻隱之心?”
惻隱之心?
薑翎月定定看他一眼,也笑了,“是動了惻隱之心又如何?”
“她們聽從家裡的安排入宮選秀,讓她們入宮的是她們的父兄,收下她們的人是你,她們做錯了什麼?”
她笑著反問“現在她們又要被你遣返出宮,從天之驕女一朝淪為棄婦,同為女子,難道我該感到快樂嗎?”
平民百姓家的妾室被遣散,流落在外,無依無靠,尚且是天大的慘事。
更何況是皇帝不要的女人,誰敢收容,誰又敢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