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此景,性子頗為急躁的清明第一時間就衝了上去,用力撞開挾持著女子的家丁。
猝不及防之下,兩個家丁還真的給他撞開了。
其他的家丁見狀都是提著棍子圍了上來。
怎奈清明這小子當了這麼多年街溜子,身形矯健,動起手來是滑不溜手的,家丁人數占優,一時之間卻是拿不下他。
“怎麼回事?!派你們出來這點事都辦不好?!”
這時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在另外幾個家丁的簇擁下從人群中走出來。
見到來人,幾名家丁連忙上前恭敬道
“張管事!本來馬上就好了,就是有個小子出來搗亂,這才耽誤了時辰。”
張管事睥睨了此人一眼,隨意的揮了揮手
“回去領十板子,下去吧。”
“是!”家丁應聲之後老實得退到張管事身後。
張管事一雙細長的眼睛盯著清明瞧了一會,這才緩緩開口道
“小兄弟,不知為何管我張家的事啊?”
清明見眼前之人穿的金貴,多年來乞討生涯讓他下意識得縮了縮脖子,不過還是紅著臉喊道“是你們,當街殺人,強,強搶民女!”
“當街殺人?這話小兄弟你折煞老夫了,整個青石鎮誰不知道,我張家這麼多年以聖心為己任,以國法為家法,可是從來沒有犯過事啊。”
張管事嗬嗬一笑,就像個慈祥的長輩。
“如果小兄弟對我們張家行事有何不滿,不如來府上喝口熱茶,好好與老夫講講。”
這時候邊上的端午終於是站出來了,對著清明輕聲說道“這老東西估計是打算先騙你過去,好關門打狗。”
清明眼睛一瞪,大喊道“狗?!我看他才是狗!”
縱然是和清明朝夕相處了這麼多年,端午依舊是對這人清奇的腦回路感到不可思議。
“兩位小兄弟是外鄉人吧,來府上喝兩杯茶就知道我張家的處世之道了。”
張管事顯然不想再和兩個混小子胡侃,轉頭就對著手下吩咐道。
“把他們帶走!”
一眾家丁再次圍了上來,隻沒一會,端午就被按倒在了地上,清明也是獨木難支,雙手雙腳都被架住。
與此同時,邊上傳來一聲哀嚎,那老漢徹底斷氣了,老婦人雙目通紅得朝著張管事衝了過去,卻被兩個家丁攔住。
“姓張的!你不得好死!你們張家仗著有幾個臭錢就想在青石鎮隻手遮天,你們會遭報應的!你們會遭報應的!”
老婦人指著張管事的背影破口大罵,而一邊的女子也是跪倒在父親的屍體身邊哭的梨花帶雨。
手腳動彈不得的清明也是雙目圓睜,隻覺得胸中有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欲要將這眼前不平之事焚燒殆儘。
就在這團火焰逐漸從胸腔燒到頭顱之時,清明隻覺得手腳突然一鬆。
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陽光自身影側麵落下,有些刺目。
“不是告訴你了,有我在呢。”
李程一手按在腰間的破舊刀鞘上,一手拂過額頭,將散亂的發絲攏於耳後。
清明呆滯得看著眼前的身影,良久才蹦出來了一句
“你啥時候說的?”
抬腳正欲上前的李程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個狗吃屎。
找個機會一定要揍這小子一頓…
輕聲嘟囔著,李程便是化作一陣狂風,幾乎是同一瞬間,所有的持棍家丁都被放倒在地。
待到張管事反應過來,那柄破舊的刀鞘已經架在肩膀上。
“大俠好身手,不過把武器放在老夫肩膀上,是想要老夫的命麼?”
張管事望著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皮笑肉不笑道,語氣中滿是威脅。
李程雙目直視,毫無畏懼。
“有點想,就是不知道你給不給啊?”
張管事伸出手撫摸了一下破舊的刀鞘,
“刀不出鞘,可傷不了人啊…”
如今雖不是亂世,可卻有無數世家門派林立,難免會有俠客以武犯禁。
是以南朝便特設禁俠衛,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同時還設有禁俠榜,任何人都可以用榜上武者人頭換取豐厚懸賞金,針對的就是武者俠客無視朝廷律例,動用私刑的情況。
這也是如今張管事麵對李程有恃無恐的原因。
“哦?那我試試。”
李程嗬嗬一笑,舉起手中的長刀對著張管事的肩膀輕輕一點。
哢!
隻聽得一聲脆響,張管事腳下的青石磚應聲碎裂。
“啊!”
慘叫響徹,一雙腿從中彎折,雪白的骨刺夾帶著血肉從皮膚裡探出了頭。
“我…張府乃是青石鎮第一大富,你若動我,便是禁俠榜上無你,我也可重金到摘星樓買你的命!”
此時的張管事可沒了之前的雲淡風輕,額頭上因為疼痛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此時的口氣也有些色厲內荏。
“摘星樓?你大可以去,看看他們敢不敢要我的命,不過現在,你得想辦法,買你自己的命了。”
李程眯著眼睛湊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