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天邊有烏雲緩緩飄蕩,山裡的氣溫也開始出現明顯得下降。
清明在流雲村休整一天之後就前往了村子裡的渡口,隻有在這裡才能等到前往雍州的船隻。
傳聞中金銀江的渡口並沒有想象中的氣勢恢宏,甚至就是孤零零的一座小船塢,幾艘漁船由繩索拴著在岸邊浮沉。
推開房門裡麵潮濕的水氣裹挾著一股腳臭撲麵而來,一個身著差服的男子正躺在木板床上呼呼大睡,圓滾滾的肚皮隨著呼吸不斷起伏,絲毫沒有因為客人的到來而有任何的反應。
清明也不客氣,上前推了推男人“大哥,醒醒,來人了。”
男人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疑惑的打量起清明“大清早的,什麼事啊,昨天的酒錢可說好了,老張請客的哦。”
清明看了看天色,太陽都已經曬屁股了,翻了翻白眼“我是來坐船的,要去雍州。”
男人一聽清明是要坐船的,撲通一聲又躺了下去,迷迷糊糊道“去雍州的船一個月來一次,這才去了沒幾天,等著吧。”
清明還想說話,男人已經傳來了鼾聲。
“這日子過得也太自在了。”清明念叨了一聲沒有再逗留。
流雲村的閒適讓清明頗為如魚得水,恍然間似乎回到了曾經當乞丐時候的日子,除了解決溫飽,就是去書塾偷聽,累了就在大街上閒逛,看著街邊香氣撲鼻的糕點流口水。
清明並不打算翻越山嶺去雍州,累不說,在山裡還容易迷路,隨便耽擱一下指不定用的時間還不如等船來。
就在清明閒逛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了清脆的女聲“你還沒走呢?”
回頭一望,是唐桂花。
“他們兩個走了麼?我說怎麼今天在村子裡逛了好一會了,沒見到兩人的影子。”清明點了點頭。
唐桂花將昨晚餘懷安和封不正的所作所為敘述了一遍。
“你說他們兩個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一把年紀了還這麼自以為是,要真出了事,小酒留下唯一的遺物就沒了。”唐桂花沒好氣道。
清明翻了個白眼,暗道感情你也沒擔心這兩人的小命啊
唐桂花一邊說著兩人的不是,一邊拉著清明朝著一邊的酒鋪坐了下來,呼喚著老板端來了兩壺桂花酒。
一直在唐桂花絮絮叨叨了小半刻鐘以後,清明終於是忍不住打斷道“那個,你放心吧,他們都是老江湖了,打不過也會跑的。”
唐桂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歎氣道“希望如此吧,本來還想找他們幫個忙,這下好了,人手又不夠了。”
清明抬眼與唐桂花對視,發現對方正直勾勾得盯著自己,苦笑著搖了搖腦袋“有什麼事就說吧,能幫的我會幫的。”
唐桂花哈哈大笑,絲毫沒有內心想法被戳破的尷尬,狠狠拍了拍清明的肩膀“這才是少年人行走江湖該有的樣子嘛。”
“還說彆人自以為是,明明也都一個德性”清明用隻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嘟囔道。
唐桂花“昨天你也看到了,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山匪們頻繁襲擾,前段時間我受了點傷,怕要是再有山匪下山,可能會支撐不住。”
清明疑惑“這事情,城裡的官府不管麼?”
唐桂花歎氣“流雲村地處南朝邊陲,又是山溝溝裡的地方,曾經還能作為通商口岸連接雍州,如今的雍州早不是當年的雍州,商隊都不願意去做生意,流雲村對南朝的作用也就愈發小了,前段時間我讓村裡的年輕人去城裡的官府彙報過山匪橫行的事情,官府的意思是讓我們舉村搬遷,他們會派人護我們的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