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惑那裡離開後,夏鄧尤來到了醫院。
隔著一道門,他聽見妻子孫秀榮躺在床上輕輕呻吟,推開門,那呻吟聲又不見。
顯然是怕他聽見難過。
孫秀榮想起身:“你來了?”
夏鄧尤走了過去,眼眶紅紅:“嗯嗯,你快躺下,彆起來”
突然他腦袋一震,不由自主的拿出懷中用瓷瓶裝著的藥:“我給你帶了藥,吃了就不疼了。”
難得看到夏鄧尤表情沒有那麼難看,孫秀榮慘白的臉色,還是勾出了一抹笑配合:“好,我吃。”
夏鄧尤將丹藥置於掌心,緩緩送至妻子的唇邊。
孫秀榮張開嘴,丹藥滑入喉嚨,帶著一股不易察覺的甘甜,隨即化為一縷清涼,自喉間蔓延至胸腹。
有股淡淡的巧克力。
孫秀榮不由自主悶笑兩聲:“巧克力味的,這是巧克力豆嗎?”
難為老夏這麼逗他。
緊接著,那就看到,夏鄧尤像是突然醒過神,整個人的身體突然打了一個哆嗦。
他如夢初醒:“我剛給你喂藥了?”
孫秀榮疑惑:“對啊。”
夏鄧尤:“不可能啊,快吐出來,那藥是個小姑娘給我的,說是能治你的病,趕緊吐出來。”
孫秀榮無奈:“都融化了,怎麼吐出來。”
夏鄧尤讓她摳嗓子眼,孫秀榮乾嘔好幾聲,什麼都沒吐出來。
夏鄧尤急得滿頭大汗,雙手無措地比劃著,眼中滿是焦急與懊悔。
“秀榮,我真的糊塗了,那藥來路不明,萬一……”
他說不下去了,聲音哽咽,眼眶再次泛紅。
孫秀榮溫柔地握住他的手,那雙因化療而略顯枯槁的手傳遞著溫暖與安慰。
“老夏,彆自責了。既然已經吃下去了,就順其自然吧。說不定,真有奇跡發生呢。”
夏鄧尤心中難受的很,總覺得剛剛自己像是被人控製了,稀裡糊塗。
現在已經成定局,他匆匆起身,從旁邊拿起水壺,倒滿一杯溫水遞給孫秀榮。
“來,多喝點水,稀釋一下,希望不會有事。”
喝完水後,孫秀榮沉沉睡去。
許惑是個毒奶,丹藥的副作用雖遲但到。
孫秀榮很快就醒了過來,她說:“老夏,我想聞汽油味兒。”
夏鄧尤:“怎麼想聞汽油味了?”
孫秀榮:“感覺聞一聞會舒服些。”
夏鄧尤二話不說,就轉頭出去買。
汽油買回來後,孫秀榮深深的嗅了幾口,又把汽油放下,說:“我想聞一聞雞剛下蛋那個味兒,一定是要雞剛下的蛋。”
夏鄧尤滿臉不解,但還是跑了出去,在超市逛了一圈,可把他難住了。
每當他問彆人“有沒有雞剛下的蛋,要溫的”時,總有人看神經病一樣看著他。
這裡是城裡,怎麼可能有雞下蛋。
夏鄧尤抱著僥幸的心,挑了個沾沾雞屎的蛋,在溫水裡滾了一圈,擦乾淨拿給孫秀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