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沈被負責人匆匆叫去辦公室,再回來時,步伐沉重,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老沈啊,你這是咋了?”馮靖興試探性地問道,眼神中滿是關切與不解。
老沈停下腳步,勉強擠出一絲苦笑,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他低聲歎了口氣,聲音沙啞:“管理權被收回了,現在這裡,姓夏的說了算。”
很快,警車呼嘯而來。
隨後,工頭的家人們被一名警察攙扶著踉蹌而來。
一位中年婦女,工頭的妻子,披頭散發,雙眼紅腫,她不顧一切地衝向老沈,狠狠的給了他一個巴掌。
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孩子,小的被嚇得臉色蒼白,緊緊拽著大人的衣角,大的則邊哭邊喊著“爸爸”,那場景讓人心碎。
老沈挨了一巴掌,也沒能說什麼,畢竟這事是他理虧。
他把工頭家人們拉到一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最後工頭的家人帶著孩子坐上警車走了。
到了晚上,章琉珠才過來和許惑八卦:“你知道不,老沈賠了工頭家人三百萬,才把這事壓下去。”
“三百萬就一條人命,真不值……”
她十分感慨。
許惑靠在鐵架床邊:“也不意外,那工頭能在這裡乾活,也是走了老沈的關係,她的家人有什麼辦法。”
章琉珠唏噓不已。
工地上的工人出了意外,挖墓的工作被緊急叫停,夏鄧尤又帶著人去調度了一大批物資,如防彈背心,氧氣罐,防毒麵具等等。
等到第二天早上,眾人終於要下墓了。
這一次每人都分了一套裝備,尤其是防毒麵具,人手一個。
估計是被墓地的毒嚇怕了,許惑其實用不著這些,她隻要封閉五感就好了,但為了隨大流,還是戴上了麵具。
除了他們這隊考古隊的人以外,還有一個機關方麵的專家,叫赫明,他身上還背著一箱的探測工具。
眾人其實都有些緊張,尤其是想到昨天工人的慘狀後。
夏鄧尤簡單地說兩句:“我們這次下墓,不會走太遠,就在墓口周圍探測一下就上來,大家不要離群,不要走遠,不會有危險的。”
這樣的安撫明顯讓人放鬆了很多。
一群人扣上防毒麵具,逐漸靠近墓道,因為怕把梯子伸進去破壞文物,地麵用了一根繩子固定在樁子上,進入墓道的人需要順著繩子溜下去。
夏鄧尤本來要身先士卒,夏隻卻一下把他擠開了:“爸,我先來吧。”
他抓著繩索粗溜一下滑了下去,大概過了四五秒才落到地上,學考古的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個墓道,起碼有五米高。
眾人頭皮發麻。
夏隻打開額頭上的探照燈,喊道:“都下來吧。”
“都……下……來……吧……”
話音剛落,一道扭曲又含糊的回音在墓道中響起。
雖然知道是自己的回音,夏隻還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考古隊員們一個接一個,緊握繩索,小心翼翼地順著滑下,每人的心跳都隨著身體下落而加速,耳邊是繩索與粗糙石壁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以及自己逐漸加粗的呼吸。
當他們逐一落地,四周的黑暗仿佛更加濃鬱,唯有彼此頭上的探照燈彙聚成一片微光,勉強照亮了前方幾米之內的路。
許惑雙腳落在地上,立刻感受到體表的溫度至少下降了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