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娜咽了咽口水:“所以,這裡是有鬼嗎?”
許惑:“恐怕不止,趕緊進吧。”
她不想多說,將隨身攜帶的驅煞符一人發了一張。
其實,眾人還是對許惑這個道士身份有些懷疑。
但沒辦法啊,都走到這一步了。
眾人踏入左側的墓道,一股腐朽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時光隧道,空氣似乎夾雜著泥土和鐵鏽的腥黴味,讓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探照在這片昏暗中搖曳,勉強照亮了前方幾米遠的地方,四周的石壁斑駁陸離,被歲月侵蝕的坑坑窪窪,壁畫早已模糊不清。
幾人嚇得縮成一團,雙腿都在打擺子,心理素質差的李娜緊張的手心頭頂冒汗,口腔裡不停分泌唾液,胃裡不斷翻湧,最後彎著腰乾嘔一聲。
“嘔——”
“嘔嘔嘔——”
這一下,好幾個人也跟著嘔了起來。
章琉珠不自覺流下淚水:“我不想死,我真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夏鄧尤心中戚戚然,這一走怕是連妻子的麵都見不到了,說不準他還能走到老妻前麵,這事也怪不得彆人,也好,黃泉路下也不會孤單了。
夏隻抖著腿走到許惑麵前,想著,有什麼危險,先衝他來,他一定要保護好師姐。
眾人心中或悲痛或後悔,許惑卻提著探燈照著牆麵的壁畫,一幕一幕看過去:
有她第一次教戴蠻畫符,結果對方畫了隻小王八,被她提起來用竹條抽屁股的畫麵。
有她出門闖蕩,戴蠻和師弟師妹們抱她大腿不讓走的外麵。
有戴蠻磕掉一顆牙,把所有牙攢起來,打磨成小珠子,穿成一串送給她的畫麵。
......
很多很多,串聯起來,是她的師弟短短的一生。
玄黃觀的道士都不太會養小孩子,許惑年歲尚小,就承擔起了養孩子的重任。
為上,她是下一任觀主,為下,她是宗門師姐......
憶起往昔,許惑不由得勾起一抹懷念的笑,心中甜甜澀澀。
這哪裡是什麼機關墓道,這分明是她小師弟的發的小脾氣。
他在生氣,生氣她那麼早離去。
......
夏隻緊握著繩子,手心微微出汗,他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背升起,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他們。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探照燈光線微微晃動。
映照在鄭風那張慘白如紙的臉上,他的眼神中滿是驚恐與不安,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可名狀之物。
緊接著,探照燈“啪”的一下滅了。
黑暗中,夏隻尖叫了一聲,立刻伸手哆嗦著去開燈,又一邊叫:
“師姐,師姐,許惑。”
空蕩蕩的,沒有回音。
滴答——
滴答——
他的耳邊似乎響起了滴水聲,像是鐘乳石尖尖墜下的水珠。
夏隻恍惚間,手中的探照燈驟然亮起,他發現墓道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水溝。
保存這麼多年,地下的水已經結了厚厚一層綠苔,踩上去又濕又膩。
夏隻本能地懼怕墓道中水溝,也不知道這裡會養出什麼樣的怪物,他下意識往後退,腳上卻踩上綠苔,猛地滑坐到了地上。
“嘶——”
屁股傳來的痛感讓他倒吸涼氣,他那雙手下意識去撐地,卻摸到了更加滑膩冰涼的東西。
那東西在動!
夏隻猛地低下頭,用探照燈去照,那......那是一雙手!
蒼白的,沒有任何紋路,仿佛紙紮人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