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姝有兩個孩子,許庭格年紀最小,性格也單純。
性格單純,也就意味著他眼裡容不了沙子。
做了一會兒思想鬥爭,他對崔永安十分鄭重地說“從血脈上講,您是我的父親,但是,我不認同你的行為。”
說完這句話,許庭格將目光投向旁邊沉默不語的崔旭書“說實話,在知道真相的一刹那,我甚至感覺到惡心,我以為徐叔對我的好是出於長輩對晚輩的疼愛,現在……太膈應了。”
崔旭書嘴唇輕顫,眼角的褶皺都深了幾分。
許庭格又將目光移了回來,狠了狠心,說“我會尊重媽媽的決定,至於你……我希望你能真心悔過。至於我們之間的關係,隻是父子,不是親人。”
說完,許庭格轉身,走向站在不遠處的許文姝,緊緊握住她的手,給予她無聲的支持。
而崔永安則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望著這一幕,眼中滿是悔恨與不甘。
他雖然心痛,但更多的是慶幸。他的大部分資產已經轉移,就算離婚了,那些錢也夠他瀟灑一輩子。
許文姝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對著幾位警察說“先走一下報警流程吧,崔永安轉移婚內財產,我要報警。”
許文姝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崔永安心中最後的僥幸。
崔旭書本來一直垂頭喪氣,當聽到“財產”兩個詞就像觸發到了機關一樣,頓時嚷嚷起來
“什麼叫轉移夫妻婚內財產?你的錢就是永安的錢,永安的錢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怎麼算轉移夫妻婚內財產?”
警察們誰也沒有聽他的,直接動手把他壓在了地上,反銬住他的雙手。
崔永安呆呆的看著這一幕,直到手銬銬在他手腕上時,手銬冰冷的金屬觸感讓他渾身一顫。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落到如此境地。
許庭格竟然都沒有為他說情?
許文姝居然這麼無情?
他以為最差的結果就是離婚了,難道真要讓他去坐牢?
許文姝現在是想讓其他人都看許家的笑話嗎?
崔永安和崔旭書被警車走後,許文姝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將臉埋在手中。
許老爺子經過剛才的衝擊,覺得腦子都有些不好使了。
他本來是想說些什麼,結果一重接著一重,半句話都插不進去。
現在也不用他說了,他坐到女兒身邊,像小時候那樣抱住她。
“文姝,你很勇敢,我很慶幸你沒有選擇隱瞞。”
許文姝回抱住他,父女倆抱頭痛哭。
當然,這件事還沒有結束,不到半個小時,許文姝常年在外的長子也回到了家。
一回家,天塌了。
媽要離婚,親爹騙婚。
他又多了個爺爺,爺爺還是家中的老傭人。
現在,爺爺和親爸一起進了警局。
非但如此,爺爺還想算計堂妹的婚事,買了能藥死三頭牛的迷情藥,人贓並獲。
太抓馬了,太讓人絕望了。
先不說是非對錯,如果他和父親爺爺平常沒有感情基礎也就罷了,但偏偏他們之間的感情基礎還很深厚。
如果要狠下心,任由他們坐牢,似乎也做不到。
許文姝的長子叫許庭時,在軍部任職,已經結婚生子,需要考慮的事情很多。
他今年三十歲,性格沉穩,不像弟弟那樣衝動。
父母的婚姻問題,還有醜聞,現在如果抖露出去,對許惑,對許家,對他,都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他和現在從政的許庭晟商量了很久,最終決定和母親談談。
可以離婚,可以讓父親淨身出戶,但,他希望讓許文姝放過父親一馬,彆讓他蹲局子了。
至於崔旭書,他沒有資格替許惑原諒,所以,該怎麼坐牢怎麼坐牢,該……槍斃槍斃!
許文姝聽到兒子的話,心中憤怒夾雜著委屈,瞪向一旁的許庭格“你也是這麼想的?”
被冤枉的許庭格……
他叫屈“我也才知道,我哥商量都沒帶我!”
許庭晟和許庭時無言……
跟這小傻子有啥好商量的?
許文姝扭回頭,陷入了沉默。
兒子這麼想,她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