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其實一向就有點混不吝的性格在身上,那時候總是覺得我拿走那些有錢人的錢花一花沒什麼大不了——其實事情很大,這得看彆人要不要認認真真收拾你,如果就是按法條走,三到七年問題是不大的,但是這玩意我懷疑那時候那個經理沒弄我三到七年的出息——所以彆人對你做什麼事跟你的氣派息息相關,換句話說你身上發生什麼事跟你的氣魄高度相關,如果你是那種走出去擠個地鐵都要被老頭或者老太太拿雨傘戳著要求你讓座的人,那說明你的氣派修煉得不對,我怎麼從來沒遇到這事哦,也跟我現在不怎麼出入公共場合有關係,不過我猜哪怕我每天去擠公交地鐵也沒有老頭老太太敢跟我放肆,因為我現在滿臉橫肉一副找茬的表情,我不把他們拽起來都是好的了好吧
我年輕的時候在公共交通一般不坐座位,你忘了我坐火車十二個小時都不怕給人讓座的,無所謂,我自己怎麼都能湊合。現在的話,確實是站得久了就腰疼,所以我還是找個地方坐著吧——所以最好的選擇是臥鋪、商務座或者頭等艙這種,也不需要跟彆人擠,也不用操心還得給彆人讓座。唉,終歸是老了,很多苦不願意吃了。我拿了某白金一點貨款跑路,除了因為他們全是二傻子,也因為我覺得這個錢某玉柱幾十億幾百億地花,我比他差,花個幾萬好像也應該——而且我說實話,我根本不怕那個經理,高度懷疑他不敢把我怎麼樣,共事了那麼久,我始終覺得他睾丸酮分泌不夠,不足為懼——就跟公交車上的老頭老太太似的,我還怕這個?那時候他每天給我打電話跟我要錢來著,他打我就接,但是我跟他說話就非常不客氣——
"小查,那不是你的錢,你始終要還回來的,現在我幫你壓著事沒有走程序,你隻要把錢還回來就行——我看你是個人才,才幫你壓著事,彆因為這點小事把你一輩子毀了啊!你還年輕,有的是"
"你知道你這個活是什麼性質嗎?"我一邊擼大牛肉串一邊問他。
"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人嗎?二椅子你就是這種二椅子,讓你作惡你都沒那個腦筋,彆人開發一個騙傻子的東西你就跑去助紂為虐,你知道我怎麼稱呼這種人嗎?把求小子就是說彆人在那裡玩女人,你就在旁邊加油鼓勁,跑過去幫彆人把著方向,生怕彆人戳錯了地方大哥,乾這個活無所謂,我也乾,因為我要掙錢,關鍵是你乾就乾吧還洋洋得意的,就跟你做的事有多光彩似的我是不是人才不是你能判定的,你說我是人才,恐怕還是想標榜你自己有一雙發現人才的眼睛——這個你沒有,因為你手裡一年到頭把著一條求,你就不可能看到彆的大哥,大家都是掙個把求費,你全當這個錢是給我拿去洗手了好不好?你不洗那是你的事,我得洗啊!咱倆其實是同一個立場,你屁股彆坐錯了地方,坐到某玉柱老板那裡去——喂,你小心明天他不高興了把求塞到你嘿嘿,你自己琢磨琢磨我說得對不對"
"查理呀,就衝你這番話,我就應該把你送進去"那個經理聽得頭皮發麻,長籲短歎地跟我說。
"那沒事,咱們無產階級裡出幾個離心背德的叛徒也正常,但是,某經理,你說的,我還年輕,你把我弄進去,我總要出來的,到時候我就把你手砍了,以後你可就不能安心把求啦"
"你嘴巴這麼賤,跟誰學的?"
"天生的,而且你學不會——我告訴你吧,我有非常硬的手段搭配這張非常賤的嘴巴,不然我早就被人打死了好吧,共事那麼久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性,我沒有在吹牛所以,你一定要跟我內鬥碰一碰的話,來嘛,反正錢呢我已經花了,你要不出來,咱說句實在的,我就算沒花你也要不到,我就是吃定了——本來我是要吃某玉柱老板的,你非替他出頭做出頭鳥,那我也沒辦法——我勸你不要這樣,雷劈彆人你還強出頭蹦高高,人家會笑話你太傻的另外,以後不要一到吃飯的時間你就打電話,影響彆人的食欲,咱哪怕不同戴天,你也沒必要這麼惡心我吧"
這個經理鬥啥他都鬥不過我,怎麼可能在我這裡得到什麼尊重,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挺熱心地給我打電話來著,後麵每次被我懟得氣都喘不上來,慢慢也就不打了——好家夥,換成是你你也不打,被我上麵那種話懟得一晚上一晚上睡不著覺很舒服嗎?我說的不也是實話嗎?有的人不是不知道自己工作的性質,他隻是需要一個人用很難聽的話告訴了他他才肯承認罷了,我懷疑那個經理因為我的話會回家瘋狂搓洗自己那個狗爪子
當時就是那種情況,所裡和經理都在找我,看上去逼得很緊,其實屁事沒有,這個事最壞最壞無非就是把我抓回去,到時候我再想辦法給他們還錢就是了,那怎麼,還真咬我的求是嗎?我那時候慢慢就發現,但凡沾了錢的事我都不需要太慌,無非不就是經濟案件,我還有米娜和我姑給我擦屁股我慌什麼,自己撲上去咬了一口肉掉頭就跑,如果被人追到了,我從家人和米娜那裡挖肉還給他就完了——讓我吐出來是不可能的,因為我這個人牙口太好吃得太快,一邊跑一邊已經吃乾抹淨了,隻好去挖家人的肉(沒錯,那時候我已經把米娜當作我的家人了)再還給彆人,實在不行回頭我再去掙就完了——你隻要想通這中間的關節你就會知道其實真沒什麼大不了,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運作的,但凡隻是一點錢的事你總有辦法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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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建國剛回來蝸牛廠的時候他是跟一個同學一起回來的,這哥們兒姓謝,外號叫做‘米校長’,之所以叫這個,因為我們這邊把撩姑娘也叫作‘量黃米’,據我推測之所以這麼叫,是因為過去人們要撩撥姑娘總是拿點見麵禮什麼的,那時候人們窮,給不起彆的就量幾鬥黃米送給姑娘所謂‘黃米’,也就是黍米,這玩意南方好像沒有,你實在不認識去某音搜一下,彆人吃那種北方的素糕用的就是黍米磨的麵,素糕不能嚼,越嚼越多而且味道並不好,吃完嘴裡麵苦得一批,所謂的黃米就是這種做出來黏糊糊的東西的原料——而姓謝那個大寶貝的外號就是這麼來的,因為他什麼都不乾成天就是在量黃米,彆人就都叫他米校長
我跟建國這些同學都不熟,除了因為看不太上他們,當然還是因為很討厭大學生,覺得他們不知死活老是四處比劃,我被人捶得滿地找牙的時候他們還在學校裡溫暖著,現在畢業了出來社會居然也開始張牙舞爪,就非常討厭不過說句公道話,彆人又不會像我那樣去混社會,人家們都是文明人,用的是比較文明的進入社會的方式,當然就跟我不太一樣。但是也因為這個原因,這幫人說什麼我都聽都不想聽掉頭就走,你們有什麼偉大的理想建設祖國的宏願那都跟我沒關係,離我遠遠的就好,不然我真抽他們——那時候米校長看見我和建國弄的攤子非常紅火,死皮賴臉想投資倆千入個股,我就差點大嘴巴抽他——你給老子滾得遠遠的,願意吃大肉串給你免費,但是你想攪和生意那不行,我還指望將來這幾萬塊錢花光靠著這個燒烤攤養活自己呢,你是個什麼東西拿倆千塊錢攪和我的生意建國大概私底下做了不少米校長的思想工作,本來他是削尖腦袋要進來的,後麵大概打聽了半天我的情況不張羅了。
那時候建國窮得要死,所有這個小生意都是我拿某玉柱老板的錢支出的,想不到吧,我跟某玉柱老板還有這種交集,他也算變相支持我創業了。建國和我一起打理,其實你懂的,我身上有那麼多錢我很難靜下心來乾活,大部分的活都是建國在乾,所以我三天五頭給他拿個一千倆千,怕他撂挑子不乾——這個活的核心成員是他和哈密,其實不是我,因為有時候我特彆熱心跑過去蝸牛廠幫忙(我們要用蝸牛廠的冰箱冰櫃凍一下肉,切的時候比較方便,所以加工肉都是在蝸牛廠),在那裡穿肉串,穿不了一個小時就覺得特彆膩味,而且血呼啦擦的弄得手上油油膩膩非常不舒服,就跟建國撒謊說肚子疼要去洗手間,拿洗潔精把手洗了準備開溜——
"你不想乾活就明說,什麼肚子疼"這時候建國就跟不高興地說。
"我一會兒回來。"我一邊走一邊說。
"一會兒回來你洗潔精洗手?"
"滾!"我惱羞成怒緊走幾步溜了,出去找個網吧打魔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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