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人點了點頭,開口道“我的故事很簡單,在過往三十二年的經曆中,並沒有什麼有趣的故事,但…”
說到這裡,她麵色有些遲疑,看了一眼滿臉笑意的老鼠人,猶豫片刻還是繼續道
“不過在我任職的第三年,倒是有一件還算有意思的事情。”
“那是九月份,正是新生報到的時候好時機,我在一所大學任教,平時一般這個時間不出現在學校,但那天我正好有事情要辦,所以順路駕車去了學校,停好車後,我就步行進去了。”
“但沒想到在過梧桐大道時卻被一個人給撞著了,他拎著重重的行李,額頭滿是大汗,衣著樸素,帶著一副眼鏡,一看就是要報道的新生。”
“在意識到撞著我之後,那名學生滿臉通紅,止不住地向我道歉,我雖然內心不滿,但看著他歉意的臉,還是無奈地擺擺手,示意他離開。”
“我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卻沒想到在一次上課的時候,在講台下麵看見了他靦腆的臉,真是讓人驚訝,他竟然選了我的課。”
“很顯然他也認出了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的樣子,我不禁失笑,果然是半大點的孩子。”
“接下來的日子中,我很快和他熟稔起來,他主動擔任我那門課的課代表,經常出入我的辦公室,每天為我打掃打掃衛生啊,倒倒垃圾啊,我說過很多次他不用這樣,但他隻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依然照做。”
“事情發展到這裡都很正常。”文卿又一次看向一旁的老鼠人,眼神很平淡,緩緩張嘴道
“可是他後來卻自殺了,校方調查原因是因為他私自進入老師辦公室篡改成績,違反了校規校紀,所以取消了他的獎學金和補助金名額。”
“他家庭條件不太好,家裡還有一個生病的哥哥,生活十分拮據,受不了這一打擊直接跳樓自殺了。”
“後來我在得知這一消息後,也是很震驚,但同樣無可奈何毫無辦法,隻能默默接受了這個令人痛心的結果。”
說到這裡,文卿平淡無波的臉突然浮現幾絲愧疚,“如果我能早早意識到他的不正常,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結果了。”
“啪啪啪。”在文卿最後一句落下的時候,一旁聆聽的老鼠人突然鼓起來了掌,掌聲劇烈又疾速,在昏暗的燈光照射下越發響亮。
“果真是一個令人傷心的故事啊。”老鼠人語氣充滿歎息,臉色不再掛著笑,眼皮往下耷拉著,好似真的在為個男孩哀悼。
但掌聲太過熱情,顯得像為什麼事情高興,文卿並沒有從老鼠人悲痛的話語中感到安慰,臉色越發令人捉摸不定。
文卿講完故事,老鼠人沒說好還是不好,隻是示意下一位繼續講。
順位的張廣一號淡然開口“其實我的名字才是張廈,剛才嘴瓢說成我弟弟的名字了。”
聽到這句話的眾人麵色各異,李長風冷哼一聲,嘴瓢說錯了騙鬼呢。
張廈冷靜地接受四麵八方傳來的眼神,繼續道“我的工作是一名程序員,程序員,你們也是知道的,工作很無聊嘛,天天待在書桌前,圍著電腦轉,我的人生很平淡的,沒有什麼有趣的故事。”
“如果你們非要聽,那我隻好勉為其難地講一件事吧。”
“我16歲那年因為參加了一場大賽贏得了不錯的成績,被破格錄取到某一所大學內。”
“新生報到那天,我拿行李不小心碰到了一位女士,我剛想道歉,她卻直接對著我狠狠踢了兩腳,注意到我樸素的衣服,嘲笑我是一名土包子,我羞愧地無地從容,連連道歉,她卻毫不在意指著我的鼻子罵了足足半個小時,然後揚長而去。”
“我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沒想到在上課的時候,卻看見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正是罵我的那位女士,她明顯也認出了我。”
“於是,我的噩夢開始了,或許出於對我的報複,她故意壓低我的專業課分,使我迫不得已前往辦公室再次低聲下氣地向她道歉。”
“那位老師端著一杯茶喝了半個小時還是不開口,我就直直地站在那裡半個小時,最後在茶水見地的時候,她終於發話了
“哎呦,怎麼喝完了?”
於是我心領神會地接過杯子再次給她倒了一杯水,那位女老師又看了看一旁堆滿垃圾的垃圾桶,歎了一口氣。
我領會到她的意思,又拎起垃圾袋離開辦公室扔到了樓下的垃圾箱裡。
“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一會是桌麵臟了需要打理,一會是陽台綠蘿乾了要澆水…總是,我忙上忙下替女老師乾了好幾趟的活,最後隻得到她不耐煩的揮手—可以離開了。”
“可惜事情並沒有解決,那位女老師依然我行我素,保持對我的打壓,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我被人從天台推了下去,死的很慘…再然後就來到了這裡。”
張廈淡淡地說完這一段話,麵色很平穩,似乎講述的主人公不是自己。林言突然發覺一旁的李長風眼神冷冷的一眨不眨地張廈,怎麼回事?林言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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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卿在張廈開口的第一句就無法維持往日的優雅,一臉震驚地盯著旁邊的張廈,語氣滿是驚恐“怎麼會?怎麼會是你?!”
“你怎麼變樣子了?!”文卿情緒有些不對勁,張廈終於扭過頭,漆黑的眼睛死死看著她,“文老師,好久不見了。”
“我不過換了一個模樣,你就認不出我了嗎?”
“真是令人傷心呢,你還記得把我從天台推下去的情景嗎?那可是整整七樓啊,我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直直地掉了下去,臉朝地,摔得血肉模糊,四肢全都斷了,鮮血不停的從我身上流出,這些……你都忘了嗎?”
張廈的語氣更加輕柔,黑框眼鏡的背後一雙雙眸竟幽幽發綠,十分鬼魅。
文卿突然發出了一聲激烈的喊叫,十分尖銳,刺的人腦袋生疼,林言皺了皺眉頭,剛想出聲阻止,卻沒想到對麵的文卿吼完突然喘著粗氣冷靜下來,她像是意識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冰涼的笑容
“就算如此,那又怎麼樣?你死了,我也死了,還不是一同來到了這個鬼遊戲,今年是我進入遊戲的第五年,a+級玩家,你不過才a級吧?”
“你確定你有能力解決了我?”
文卿突然揮了揮衣角,眼睛斜睨的看著張廈兩人,那些被刻意埋藏的記憶由自己引了出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就下意識說出了出來,但那又怎麼樣?
活著的時候他們乾不過自己,死了又能怎麼樣?
文卿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樣。
張廈倒也不惱,隻是將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老鼠人身上,“她剛才編造了一個謊言,你不是要聽真實的故事嗎?現在看來故事並不真實啊。”
老鼠人依然掛著笑,雙手交叉放到腹部,樂嗬嗬道
“兩位客人不要著急,你們各執一詞,我哪裡能判斷你們到底有沒有說謊,這樣吧,接下來的人繼續講,講完我們在判定故事的真假。”
林言再次瞅了一眼李長風,發現他平靜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蒼白。
張廣還是那一副靦腆的樣子,安慰了一下身旁的哥哥,接過話茬道
“我叫張廣,我今年24歲,之前是在上大學。後來因為一場意外事故所以來到了這裡。”
“具體是什麼事故…”他的神色有些茫然,猶豫再三還是輕輕開口道
“我忘了,不過這麼多年一直都是我哥在照顧我,我隻記得他,我們兄弟倆很信賴,我的故事很簡單,確實沒有什麼好講的。”他麵色浮現出一絲苦惱,說完這句話就閉上了嘴。
老鼠人笑嘻嘻地接過話,“看來,每位客人內心都深藏著一個令人傷心的故事啊。”
“前三位客人之前聯係很密切呢,那我們要不要判斷到底誰說謊了呢?”
林言此刻突然張口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沒有任何起伏,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