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和福利院的大家一起吃了晚飯,舒達和舒小小留下來收拾碗筷,他則向李媽媽告彆。
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了,帶來清涼的夜風,夜生活正式開始。
嘟嘟。
兜裡的手機震動,蕭良一看,是陌生來電。
“喂?”
“是蕭良嗎?”趙文山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蕭良這才記起自己沒給人打備注。
“明天你有空嗎,張力的房間已經徹底收尾,丟失的聖母雕像也找回來了,我準備明天準備葬禮,你來嗎?”
“來。”
蕭良答應得很果斷,畢竟聖母雕像就在他家裡,有必要帶【真實】去送送她的前任房東。
第二天一早,蕭良不顧【真實】的掙紮,把她揣兜裡,前往墓地。
蕭良提著一袋香、還有香紙。
本以為自己最先來,沒想到還有人更早。
蕭良和徐若風對視一眼,點頭打了聲招呼,沒說話。
兩人對前天的事情閉口不談。
沒過多久,趙文山捧著一盒骨灰出現,他的身後跟著唐當鐺和唐棠糖。
趙文山覺得麵前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但又說不上來究竟哪裡怪異。
蕭良看著他手裡的檀木盒,手工雕花,一看就很貴。
趙文山注意到蕭良的目光,解釋道。
“失蹤的聖母雕像已經被找到,並且好像因為具有研究價值,所以被特殊管理局接手,100萬也打到了卡上。”
“反正是張力自己的錢,我就給他選了一個風水寶地,還有好看的骨灰盒,大理石墓碑。”
“到時候多餘的錢除了續費墓地,剩下的就捐出去。”
【真實】在蕭良的衣兜裡,聽到趙文山的話,大呼黑心中介賺差價。
明明薛齊花了4000萬買她,特殊管理局收了支票,就隻給了趙文山100萬。
蕭良拍了拍自己衣兜,示意【真實】彆亂動。
五人進去,趙文山帶路。
新鮮的墓地,墓碑已經埋好,坑也已經挖好,就差把死者放進去了。
趙文山把骨灰盒放進坑裡,然後五人各抓一把黃土,撒在上麵,最後蕭良主動拿起鐵鏟埋坑。
不論是生前還是死後,人生到了儘頭,都隻留下了那一抔黃土作為最後的歸宿。
張力的一生,走到儘頭,隻剩下兩個負責他案子的警察,還有三個打掃他房間的命案現場清潔員送他最後一程。
“五個人,也算是能湊一桌了,人生圓滿了。”
蕭良鏟完最後一鏟土,低頭看著地上的小土包,說道。
其他人則站在墓碑前,徐若風撫摸上麵的墓誌銘。
【與囤積的回憶相伴,在歲月的沉默中安息,願你在此找到歸屬。】
“不知道我死後,來得朋友能不能湊一桌。”
蕭良掏出自己的紅色塑料袋,給張力燒了幾十億冥幣。
煙熏火燎,香紙燃燒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仿佛一把鑰匙,能夠打開人們內心深處的回憶。
父母的葬禮、朋友的葬禮、老頭的
數量不多,但每個都刻骨銘心。
一個人在另一個人生命中占的分量越重,他離開時,從對方心口裡剜下來的肉就越多。
讓整個胸膛都空蕩蕩的,悶得喘不過氣。
最初的那些回憶,如同沉重的枷鎖,緊緊地束縛著生者的靈魂。
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枷鎖會慢慢風化,碎裂,而活著的靈魂雖有傷痕,但能安息。
蕭良又抽出一捆冥幣,在旁邊單點了一簇。
“來都來了,給自己也燒點。”
“不知道自己死後還有誰記得,與其靠彆人,不如靠自己,提前燒紙,提前占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