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毒島冴子猛的吐出一團渾濁的血水。
濃稠的猩紅,沾染上了發絲,無邊的惡正在腐蝕著她的靈魂。
數萬數十萬數百萬人的罪孽,渾濁不堪的欲望,無孔不入的惡意。
那種來自靈魂上沉重感和扭曲感,讓毒島冴子苦不堪言。
腦海裡不斷出現的畫麵,其他陌生人悲慘的一生,生活中的各種不如意,讓他們犯下的罪孽,讓他們所產生的惡欲。
“兄弟!你老婆好潤啊!”
“這孩子,我要著乾嘛,拖累我找下一個男朋友!”
“主任,主你nd,陰暗的蛀蟲,隻知道騷擾美女,瑪德老子都沒碰過,你個雜毛卻先碰了!你該死啊!”
“爸爸,不要打我了,也不要打我弟弟了”
“白癡女人,快來幫我按住他!你兒子力氣太大了!”
“跟我搶生意,那隻有給他照張全家福咯~”
“嘿嘿,這小丫頭不錯,挺白的,你們誰先來?”
“他?一個舔狗而已,到時候玩夠了讓他蹭蹭,他還得說謝謝呢!”
無數關於人性最陰暗的一麵,用第三人稱的視角,完完全全展現在她的腦海。
想要折磨她,想要擊潰她,想要吞噬她!
精純的殺氣,環繞在大腦中,看著這些畫麵,她真的很想砍人,汙穢的人類不配活在世界上。
毒島冴子奮力的向著那棵樹遊去,眼中全是血絲,那些充滿惡意的畫麵看得她真的要瘋了。
“這就是你一直所承受的東西嗎?”
她真的想不出來,遊雲是怎麼做到時時刻刻承受著這些東西,還能麵無表情殺感染體的?
神情麻木的看著那棵怪誕而扭曲的樹苗,怔怔的喚了一聲。
“阿雲我的阿雲那是你嗎?”
樹乾上的兩隻眼睛,猛的看向血海中的毒島冴子。
那撲麵而來的惡欲不斷刺激著她的殺氣,那膨脹的殺氣倒灌入體,讓她的瞳孔逐漸變得血紅。
一絲絲金紅色的絲線,從她體內被不斷的剝離出來,最極端的情感化作最肥美的養料。
樹苗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茁壯。
一米兩米!
五米十米!
而在渾濁的血海中長時間逆遊,也漸漸耗儘了她的體力。
她對著近在眼前的樹苗伸出了自己的手。
已近油燈枯竭了,沒有力氣遊下去了。
“阿雲”
一聲輕喚,眼底那如同飛蛾一般的情感,不斷刺激著那些枝乾。
她再也堅持不住了,大腦中湧上的疲憊感,身體中傳來的無力感,血海中傳來的拖拽感。
她就像大海裡飄蕩的一艘孤帆,纖細的身影被狂湧的血海,拽下了無儘的深淵。
於此,在她沉入血海之時。
樹乾的眼睛,綻放出一絲神韻,無窮無儘的渾濁被排擠一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比恢弘的氣息。
從她身上剝離出來的金紅絲線,正化作一種無比堅固的鏈接。
樹與她。
緊緊相連!
樹乾的上七隻眼睛,儘數睜開,每隻眼睛裡都有一種不同的紋路,它們不約而同的緊緊盯著沉入血海中的那個身影。
“載體!”
“潛力!”
“除業!”
“純粹!”
“讚禮!”
“負惡!”
“罪浴!”
空氣震動,七種截然不同的煌煌天音,從七隻眼睛中傳遞而出。
順著那條肉眼可見的金紅色的絲線,樹梢上的一條枝乾,像是活過來的血肉一般,插入血海,緊緊纏繞在毒島冴子身上。
遊雲隻感覺,整個人混混沌沌的,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此時正在乾什麼。
腦子裡那些煩人的垃圾消失了,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他很是貪戀這份安靜。
而這時,一道充滿眷戀的女聲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阿雲”
“誰?”遊雲微微睜開混沌的雙眼,視線之中漆黑一片,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他沒有好奇這是哪裡,也沒好奇他為什麼在這裡。
這裡的安靜實在是太舒適了,準備再次閉眼,好好休息一下。
“阿雲”
“你在哪?”
又是那個聲音,遊雲睜開眼,眼中猩紅的光環是這裡唯一的光源。
紅光不斷的掃過周圍。
他想活動一下身體,卻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緊緊的束縛在原地,輕輕一動還能聽見鎖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