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軍回遙城,仍在十天之後。
“小支百人小隊先至,明日大將軍府開慶功宴。”
季母待人一進客廳,便替女兒裹上厚厚的披風,對著相公搖搖頭,“這孩子,你說一百遍春捂秋凍,她就兩字不聽!!”
季父點點女兒我就不聽的小腦袋,語氣那叫一個寵溺,“你啊你啊!”
彆人家的孩子就是好,夫妻倆對著秦修遠一頓誇,得知此次又立了功,明日正是論功行賞吃慶功宴,紛紛猜測他再升一級,升作軍司馬。
“不止,騎督立功還可得賞金。”季父肯定。
一直時不時晃著裙擺豎起耳朵聽的望舒立馬一抬頭看著秦修遠,眼睛快眨,身子前傾,金子!她沒聽錯,金子!!
一兩金子十兩銀,硬通貨!天底下最美的存在!不知道這次會不會給自己……
她最喜歡金子了。
看著兩眼冒金光的小仙子,秦修遠隱蔽地頷首,本就是旺財的功勞。
“唐叔在望仙樓定了桌酒菜,修遠鬥膽請大家過去一起用夕食。”
點點胭脂,望舒難得戴上和這套衣裳配套的紅流蘇珍珠耳環,抿抿紅唇,又戴上穿了長短兩根紅彩帶的臂環,扣緊在小臂處。
季母一邊替女兒理順身上繁雜的彩帶流蘇,一邊哄勸“這如何能不披鬥篷,乖乖,外頭可凍人!”
“娘親你拿著,我回時穿。”
“這去也冷啊!”
望舒抬了抬手臂,身後臂環彩帶飄飄嫋嫋,輕快地走出門跑到秦修遠身邊,嘴裡還答“笑出聲就不冷,哈哈哈,秦修遠,我們先走。”
這套色彩斑斕襟飄帶舞的乞丐仙女裝出現在初春臃腫夾襖的傍晚街頭,正是大軍精銳中的精銳先鋒回城受到遙城百姓爭相追捧,和家人重聚落淚之時。
“有些不喜此場景的先便服進城。”
旁邊一位年輕妻子抱著一位兩歲左右小兒哭倒在歸來的丈夫身上,甲胄冰冷,不管不顧熱淚奔湧,“你可算回來了!!”
經過一位大睜著眼淚流滿麵摸著兒子臉的老母親,兩眼無光,缺了幾顆門牙的嘴,說話也漏風,“娘親這是做夢吧,我兒…我兒…”
數以十萬計的大軍,裡麵最普通的小兵亦是家裡的頂梁柱,母親眼裡的心頭肉,承載起一個小家的一片天。
被摸著臉的兵將抱著老娘,彎下腰讓她摸,“兒子立了大功,娘親!”不經意見到了秦修遠,咧嘴一笑,“秦兄。”
秦修遠點點頭,“李兄。”
雙雙介紹,“娘親,他就是兒子常和你說的,長得讓兒子甘拜下風也就罷了,武藝和戰功也壓在兒子頭上的秦騎督!”
“這是我未婚妻,季家小姐。”
李信看見旁邊飄飄如仙的彩色小姑娘,嚷嚷著“天呐,也比老子的漂亮,受不了了,在未婚妻上也壓老子一頭,小姑娘這衣裳真稀罕!”
傍晚小風,彩帶流蘇自動,裙擺輕輕晃動,望舒半抬手展示臂環,給老娘介紹潛在生意,“李勇士,這是我娘親做的,你喜歡就給你那個做一套,穿上人更美!”
李信李勇士聽了心裡美,臉上也美,“等老…我見了她,再做打算。”
兩兩告彆,發現兩側小樓上明裡暗裡藏了好些時不時冒頭偷窺的姑娘,望舒走快兩步,時不時轉個圈,倒著走,抬抬胳膊,全方位地展示新衣裳。
“那位母親在大兒子戰死後以淚洗麵,雙眼半瞎。這個是她的小兒子,李信。”秦修遠停了停,給這位忙個不停的花蝴蝶擋了擋來風的方向,“作戰悍不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