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撐著頭,看向窗外,初夏體感舒適,不冷不熱,有風,日照溫和。
“我想買一座新房子,周圍人少點,裝地龍,冬天太冷了。”
冰天雪地,寒風無孔不入,徹骨凍人。她過冬等於過劫,火盆不能停,煙氣大,怕悶死自己,開窗透氣,怕凍死,雙腳僵硬,人時不時低燒發熱,懨懨的,去年冬天,她過得不要太難受。
隻不過那是他爹置下的產業,父子倆感情的寄托之處,放棄不易。
所以啊,合上冊子,望舒沒為難不吭聲的男人,扒拉那一堆“狗都不吃”的散紙,如果她能成功弄出腐乳就好了!
“那些…和小孩,自那次,相安無事。我安排唐伯在家裡幾間房裝上地龍,就用砌牆那幾個人。那些男人,我很快就是三公子身邊的副手了,他們不敢怎麼對你的,那個鏢師,功夫很好,我再看看,日後過了文書,你單獨出門時他跟著。”
竟又升職了。
求上得中,求中得下,求下吃屁。
望舒滿意,“好吧,以後讓那群婆娘天天看我年輕貌美,生意紅火,你步步高升,還處處護我,氣死去!!哈哈!”
真是記仇啊!
氣氛正好,她心情也好,秦修遠正想把冊子打開,問問她其它日期………
“那群小孩要是還到處便溺,我就把狗都不吃的,扔巷子裡!以毒攻毒!”
再看看狗都不吃,望舒惡心了,搖搖頭,受不了那味。
秦修遠臉色差了些。
丟開狗都不吃,望舒拿了另一個線裝小冊子遞給一直盯著草書冊子打主意的男人,“在你家的生意,你可以看看。”
自己找了張紙,鵝毛筆蘸了蘸墨水,對於未來要住的房子,她想要的太多了!
有冬天有地龍,夏天泡水的小浴池,有自己安靜的小書房,離他的練武室要遠……臥室需要亮堂有光線,最好臥床時能看到藍天白雲樹木,不然生病時太無聊了。床要結實全新地盤大的,他的床她看過,太小了,夏天熱,皮膚可不能挨著,須有張楚河漢界一般大無論睡姿不雅都挨不著的床。
還有一匹馬,等她學會騎馬後,她經常跑馬,一來強身健體,二來以後吵架了,打又打不贏,上馬就跑,留個屁給他吃。
見沒有交談聲,季母端著吃食敲門進來,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靠近女兒,“修遠,囡囡,餓了吧,桃桃剛煮好的韭菜雞子小餛飩,湯是家裡養的老母雞湯,娘親燉了一個時辰呢。”
伯母是繡娘,一直蓄甲便於劈線,基本不下廚不乾家務活,這次竟親自下廚燉湯,秦修遠連忙接過來。
望舒沒說話,埋頭寫字,鵝毛管上纏了兩層細布,一般毛筆粗細,短短一截,間或蘸墨,寫得飛快。
秦修遠放下這本讓他震撼的小本子,條理清晰,計數簡潔,事無巨細………就是那奇奇怪怪的符號對應的數字得再摸索…
想起當時笑話小姑娘是不是比桌子還大的記賬紙,真真汗然。
雙手接過托盤,在一旁的小飯桌上擺碗分筷,兩小一大,還有一隻小小的空碗。
“囡囡,寫什麼呢?”季母慢慢走到女兒身邊,如她小時候一般,低頭看她,手悄悄搭在她的背上,“先吃點東西,好不好?娘親熬的雞湯,很甜。”
聲音極致的溫柔嗬護,滿滿的小心。
吹了一下寫滿的紙,壓好,自顧自起身走向小餐桌,落後兩步的季母擦了擦眼角的淚,急急上前舀了幾個小餛飩用小空碗晾涼,遞給女兒,“囡囡,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