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安慰像模像樣,望舒行禮致謝。她沒什麼胃口,略略幾口便深度咀嚼米飯,聽彆人父女交談,兄妹傾訴,世家友好,忍得飯後立馬以身體不適告退。
“護軍將軍這夫人跟個病西施似的。”秀英看著人小步騰挪,嘴上叨了句。
病西施又如何,她依然是穩穩當當的將軍夫人。秦修遠千方百計利用軍功把人弄來雍城相聚,人在荊州聽聞她重病三匹馬輪著日夜兼程趕回來,這才叫相濡以沫的夫妻。
而不是些耍下三流手段的惡心玩意和沒腦的玩物。秦武將酒一飲而儘,把杯子隨意擱在案上,英武體格一靠,痛快!要是來點鹵肉就完美了!
謝刺史看著自顧自喝酒吃菜,連眼角不掃半個的秦二,知曉自家這對孽畜所做的那些事恐怕瞞不住這位二公子,心拔涼拔涼的。
自家女兒先是許四公子,四公子沒了換五公子,如今五公子沒了,許是有些人胡說八道什麼克夫命,低不成高不就,如今婚事竟沒好著落!!
望舒一到家讓夏嬤嬤多鹵些好肉備著,簡單洗漱便躺下了。
“舒舒臉色這般差?”
春楊倒不好說是練浮遊時常泡著泡白的,“夫人有些受涼,月事損耗重。”
夏嬤嬤立馬煮了濃濃的紅棗薑糖水,待人醒來,知分寸,隔著門勸人喝。
又甜又辣,竟是對上望舒的口味,滿滿一碗下去,夜裡棉墊流出小塊淤血,春楊立馬請了醫師。
手指穩穩搭在脈門上,望聞問切,醫師神情不豫,遙城醫師最怕的病人,如今亦是雍城醫師的棘手病人。
從醫二十年,老醫師搖搖頭,“氣滯血瘀,癸水崩漏,有血虧之象。”
先開了三副止血的藥熬著吃。
過得一日,秦武登門拜訪,兩人私底下是朋友,見人孱弱,不由得憐惜兩分,“秦夫人,靜養要緊。”
下首的望舒抬抬手,請他用糯米團子和桃酥餅點心,“小婦愛嬉水,和將軍好喝酒一般,於身體無益,但心裡著實暢快。小婦更有一圓平生所願之感。”
好喝酒的秦武被糯米團子噎了噎,手下不停,“秦修遠沒勸勸你?”
還親自給她找了謝刺史要莊子…
“小婦比他年少兩歲,心性未成,脾氣要大些。”
她比他小,脾氣大,自然是年長的包容忍讓年輕的。秦武又噎了噎。
不過那人確實一副好性格。
“我和三弟明日出發,最終會到達荊城。秦夫人有什麼想帶過去的?”
望舒凝神想了想,搖搖頭,“除了小婦自個想去。無它。”
“秦修遠在前線,危險得緊。”男人搖搖頭,人弱唧唧的,想法挺多,聽聞前一陣下人還在租賃帶地暖的房子,這會又想著上路了。
望舒側側臉,迎著男人打量的目光,白白瘦瘦,顯得幼齒嬌弱,“二公子,人還是未成親時自在!等一個戰場上的人歸來,讓人發瘋。可恨小婦身無雙翼,無法消弭這相隔千裡的距離。”
………秦武多少有些無語。遙城的軍戶不知幾何,親人離散,生死相隔,她算不得淒苦。
秦修遠本就一人,上無父母在家,下無親族,如今又無子女,作為他的妻子,諸多煩悶亦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