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連夜親自削竹,殺青烘乾,用最貴的絲綢最寬的掌裹著柔軟棉花小團,每每擠了溫熱的奶第一時間送過去,還要帶碗放在熱水裡一邊溫著一邊慢慢喂她。
白天夜裡不分時辰往這邊跑,棉花棒天天換,竹管每天一烘乾,最柔軟的絲綢貼身裹著娃娃,隻為她安心入睡。
等望舒覺得好多了,他便抱著人過去讓女兒學會含穩吮吸,結果一口奶又差點噎著,嚇了個透心涼,最後還是珠珠建議奶口稍稍離遠,慢慢讓人適應,幾回之後慢慢依舊黃黑色皮膚的小家夥才真正有一絲力氣喝奶,小胸脯努力一起一伏,兩人屏著呼吸,聽著微弱的心跳聲,默默守著。
惡露,痛楚,鬨騰的兒子,孱弱的女兒,夜間四回喂奶……秦修遠閉門不出,無微不至伺候妻子,小心嗬護女兒,各種配合一大兩小,整個人肉眼見瘦得厲害,早已積重難返的黑眼圈,上門來的秦霸天見一次心驚一次。
怕多見外人染了外麵的臟東西,秦修遠後麵都是讓人傳話,手上還忙著給小兒們拍奶嗝。
搬過來一塊住的季父季母欣慰又心疼,季母主動請纓來主動照顧望舒擦身換褲子吃飯這些,也被拒了,“嶽母大人,我來就行。有時候武丫鬟也幫忙的。”
見此情形,儘管十分留戀山清水秀的清涼居,老醫師還是一再說服自己留下,儘心儘力替人守娃娃,寬慰小姑娘。
等出了月子,大家都鬆了口氣。老醫師再忍不住,留下珠珠,獨自回山裡去。
惡露已淨,望舒爽利許多,平時除了喂奶看賬本,便是珠珠使她做恢複訓練,產後肚腹有些拉傷,皮膚軟皺軟皺的。
“你要是好好練,這些皺皮能慢慢恢複好點,那處還和之前一樣緊。”
望舒沒什麼動力,揮揮手扭扭臀還行,若是深蹲吸氣呼氣那些,她很快就投降了。
太累了,做不來。
坐月子期間洗漱沐浴,喝粥吃飯藕帶,樣樣不落,誰勸都白搭,秦修遠自是不敢勸,那頭她要天上的月亮,這頭他得想法子呢。
“舒舒,聽一回娘親的吧,喂著奶呢,彆吃那麼雜,對娃娃們不好,多喝點魚湯好下奶就行。”
季娘子看著正喂老大的女兒又開始皺眉頭了,嘴裡抱怨咣咣喝的兒子“輕點啊你!”
“他懂什麼,剛滿月呢。”
望舒可不管他懂不懂,“再用力,就拉出去。”
拉出去,這話不是說笑的,說拉出去真不喂了,狠心娘親要餓著娃娃一頓呢。
“老大聽話,輕點輕點。輕點。”幫忙抱著娃娃的季娘子再顧不得外孫能不能聽懂了,頻頻提示,女兒說一不二,真說不喂就不喂。
秦修遠抱著小小軟軟黑不溜秋的女兒進來時,望舒的開心顯而易見,“抱老大出去。”
“再讓吃點吧。”季娘子稀罕大外孫,長得快,如今越養越褪去青黃,一雙藍黑的大眼睛,藕節一般的胳膊和腿,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夢中大孫子呀!
望舒直接拔頭將娃推走,拿帕子擦乾淨那小子的口水,撩起滑落手臂的細帶。側了身子,扯了另一邊的細帶,一隻鼓脹飽滿的胸脯露了出來。
季娘子連忙把大外孫抱走,怕他哭嚷嚇著小外孫女。秦修遠讓婦人靠著,伸手從腋下環過來托著斯文進餐的老二,老二張嘴開飯,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這麼早下值?”才上值三天,一天比一天回得早,有時候這頭才說出門,那頭人又跑回來。
女兒力氣小,喝得極慢。
奶娘有些無聊,聊著閒事,不久伸隻手去遛遛旁邊藏不住的大蘑菇。
“沒什麼事。……舒舒!……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