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離開侯府後,直奔城東,行駛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停在一座府邸前。
抬頭望去,鎏金的‘昌運公主府’的牌匾高懸於上。
陸棠下了馬車,說明來意,被人請入府中。
昌運長公主乃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姐姐,陸棠聽說過她的傳奇,卻是第一次見到。
水榭亭台中,雍容華貴的身影正坐在石凳上逗弄著一隻波斯貓,她唇角瑩然,看著小家夥的眼神滿含慈愛。
長公主看上去四十許人,誰能想到她如今已經六十高壽。
臉上縱然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仍舊能夠看出年輕時的花容月貌。
看到陸棠的時候,長公主臉上笑容微斂。
陸棠於亭外叩拜行禮。
“你就是丘師的關門弟子啊,瞧瞧這模樣,生得倒是標致,還是一副國泰民安的樣貌。”
長公主給陸棠賜座。
“丘師可好?”
陸棠恭敬道:“師父安好,勞煩公主殿下掛念。”
她同師父一直有書信來往,因此還惹得蕭知遠不快。
他始終認為她的師承是三教九流,曾直言讓她斷了來往。
長公主感慨一歎,“當年一彆丘師,如今已四十餘年未見,丘師人中之鳳,一身本事,從不拘泥後宅那一方天地,雖未上過戰場,卻當得起巾幗英雄之稱,實乃大女子也。”
陸棠微怔,總覺得長公主話裡有話。
抬眼間,恰好看到長公主掃過她時,眼底那抹不以為意。
她心中有了些許猜測。
今日能夠拜見長公主,也因著師父這層關係。
長公主和師父的事情陸棠聽說過。
師父當年遊曆至京城,治好了困擾長公主多年的不育之症,誕下一子一女得以圓滿。
長公主以此為契機,希望能夠留住師父這位奇人。
若真能留住她,才登基的皇帝不僅名聲大旺,可穩固朝堂,借助丘師的學識能力,大盛的國力說不準能夠更上一層樓。
有師父這層關係,陸棠覺得或許能達成所願。
她乾脆直言說道:“公主殿下,小女冒昧求見,實則有事相求。”
長公主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可是要我為你主持公道?”
不理會世事,不代表她什麼都不知道,武定侯府那點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怎麼回事。
雖然這個關門弟子同丘師雲泥之彆,全然局限於後宅那點事,但看在往日丘師的恩情上,她還是會幫忙。
豈料陸棠搖頭,“小女已同武定侯和離,嫡姐恩情還清,如今是自由身。”
長公主頓感訝異,問了問才知道,陸棠今早拿了和離書離府。
想不到她如此果斷!
“那你所求何事?”長公主倒是有些好奇。
難不成讓她懲戒武定侯蕭知遠?
陸棠語氣平靜,“小女奉師命前往邊關協助許將軍抗擊岐人,但女子出行不易,世人眼光使然,行事多有不便,欲求長公主手諭,好能方便行事。”
大盛女子地位較之一般國家要高,便是麵前這位昌運長公主的努力。
她創辦女學,諫言啟用女官,鼓勵女子也可征戰沙場。
如今女官逐漸替代宦官掌管宮中事務,幾十年來,已經徹底拔除前朝宦官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