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不讓進門,她隻能回去向蕭知遠認錯。
陸府門外,陸棠披著墨色大氅站在那裡,身姿筆直。
因為涉及邊關要事,長公主手諭也不是說給就能給的,需稟明聖上。
長公主一刻也沒耽擱就進了宮,陸棠則來到陸家。
拿到手諭之前,陸棠還有一件事要做,她要取回一樣東西。
但管家一句‘和離之女不得歸家’,將她拒之門外。
“我可以不進府,我隻想取回姨娘隨身玉佩。”
駐足觀望的行人見此竊竊私語。
近些日子武定侯府的瓜可不少,都說武定侯夫人善妒自私,無容人之量,容不下將軍孤女。
“看這樣子是被武定侯休了。”
“若我成了下堂婦,早就一條白綾吊死自己,怎麼有臉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裡。”
“這是陸參議家的庶女吧,聽說十二歲才被接回來,無人教養,不懂規矩,必然是德言有失才會被侯府丟出門來。”
寒風中,陸棠的身姿單薄卻挺拔,任憑冷風拂過,她隻是平靜地站在那裡。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
可她不會就此退縮。
管家立於階上,居高臨下看著陸棠。
“和離之女怎好討要娘家物什。”
他一口一個和離女,若非有人授意,一個管家怎麼敢。
陸棠眸子冷沉,“玉佩乃我師門信物,並非參議府中之物,父親為朝廷命官,不會因為一塊玉佩為難和離女吧。”
她的聲音平緩有力,仔細聽還帶著一抹淡漠疏離。
陸正自詡清流,最是注重名譽,若非想要逼迫陸棠回去,他又怎會出此下策。
管家有些拿不定主意,正要進去請示老爺,就看到另一輛華麗的馬車也行至陸府前。
車上下來一位秀麗美人,身後的婆子懷裡抱著一個小公子。
陶雲傾人還未到跟前,眼淚卻先下來了。
“棠姐姐,都是雲傾不好,雲傾給你賠不是,你不要再同侯爺鬨彆扭了,求你回府吧,求你看看景年。”
眾人順著陶雲傾的視線,目光落在蜷縮在婆子懷裡的蕭景年身上。
身體偶爾會戰栗一下,小臉蒼白,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眼皮輕顫,小小一隻看上去可憐兮兮。
圍觀之人的眼神都變了,不需要陶雲傾說什麼,看向陸棠的目光充滿鄙夷。
“她這是連孩子都不要了!”
“心真狠啊,這樣的人怎配為人母!”
“我就說,陸家為什麼不給她出頭,誰會給這種妒賢嫉能之人撐腰。”
“陶姑娘不愧是將軍嫡女,和這上不得台麵的庶女天壤之彆。”
“在外野了十餘年,誰知道骨子裡是個什麼樣的。”
人們天生同情弱者,可笑的是,他們不會伸出援手,更不會了解情況,隻會妄加揣測,然後站在製高點指責怨怪旁人。
站在參議府門前的陸棠,承受著四麵八方的猜疑議論。
刻薄的言語聲聲如刀,刺進陸棠的身體。
陸棠麵色沉沉,身姿依舊挺拔,腰板筆直。
她的目光掃向一旁的陶雲傾,剛好看到她臉上尚未斂儘的得意。
“陶姑娘是以什麼身份求我?武定侯府的客人,還是……武定侯的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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