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薛掌櫃不解,還是回憶思索起來,他一個製絲賣絲織品的,哪裡認識什麼瓜果商人。
“在下雖不認識,但有一個朋友認識,正巧眼下他也在升州城,隻是恐怕他沒什麼心思幫忙。”
陸棠:“怎麼說?”
薛掌櫃將來龍去脈講述一番。
但凡手藝人,想要發家致富,富貴延綿,技巧法子很重要。
他這個朋友是個燭商,從一人製作蠟燭販賣,到如今建立自己的商行,他付諸全部心血。
原本是順風順水的局,但安邑城傳進另外一種蠟燭,質地極好,不易損壞,一下占據大半個市場,逼得燭商不得不四處取經,看有什麼方法能夠將之比下去。
進來聽聞升州城來了一位學富五車的賢者,他馬不停蹄前來拜見,希望得其指點。
“事實上,這位賢者未必就能給他解惑,他這是病急亂投醫了。”
說完,便見陸棠沉思須臾,“可否見見你這位朋友。”
薛掌櫃忙道:“這是自然,現在他應當在平安街的朋來茶館中,若是陸姑娘得空,現在就能過去。”
陸棠和薛掌櫃趕到的時候,一個富商模樣的人正被人推搡出來。
他滿臉漲紅,氣得衝著裡邊大罵‘欺世盜名’。
薛掌櫃尷尬地看了陸棠一眼,趕忙上前攔下他,避免他再同裡邊起衝突。
“老唐消消氣,這次為兄給你帶了個貴人。”
唐掌櫃鬢髯濃鬱,濃眉大眼,身材瘦高,和薛掌櫃站在一起相形得益。
火氣消下去之後,他垂頭喪氣起來,連帶著對‘貴人’也沒那麼多興趣。
“薛兄,弟弟今日心情不佳,改日作陪!”
言罷他就要離開,被薛掌櫃一把拉住。
“信我,若是不見你定會悔青腸子。”
礙於薛掌櫃的情麵,唐掌櫃還是來到茶館,看到一個年輕女子坐在雅間,不由得看向好友。
二人落座。
陸棠看出唐掌櫃不以為然的態度,也看出他心不在焉。
“安邑城傳入的蠟燭,是以朝都的舂法取油。”
唐掌櫃一怔,“你說什麼?”
陸棠緩緩說道:“大盛取油皆是榨法,雖取油量少一些,但若利用好材料,質地皆是上等。”
唐掌櫃麵色微變,“姑娘竟懂得這個?”
隨即發覺自己說錯話,忙拱手,“是是在下唐突了,姑娘學識淵博,可有解決的辦法!”
頓了下,他忙說道:“剛才多有失禮,實在是形勢所迫,若再沒有任何改變,我唐家商行就要退出安邑城!”
薛掌櫃看向他,暗道難怪他會氣得大罵賢者欺世盜名,這是急壞了。
唐掌櫃起身再次行禮,“在下願付出相應酬勞,望姑娘成全!”
本以為要得到解決的法子很難,可沒想到下一刻他就從陸棠嘴裡聽到。
“榨法沒錯,唐掌櫃可嘗試用皮油造燭,恰好我記得皮油造燭的方法,造出來的蠟燭無論風吹塵蓋,過冬度暑都不會變壞。”
唐掌櫃激動的一揖到底,還想著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從陸棠那裡拿到法子,就看到她招呼拿來筆墨,就這麼給他寫了出來!
唐掌櫃怔忪當場。
作為商人,以利為先,他不懂陸棠的目的何在。
薛掌櫃忙說道:“陸姑娘正巧也需要老唐幫忙。”
唐掌櫃頓時鬆了口氣,有所求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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