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誤會陸棠,蕭知遠心中還是有些歉疚的。
“我吃不吃早膳都可,但是景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還請為他準備一份早膳。”
許晏舟唇角含笑,“蕭將軍說的是,不過執掌府中事務的乃陸姑娘,蕭將軍恐怕要同陸姑娘說了。”
蕭知遠麵色微沉,“許將軍不是說,她同將軍府沒有關係嗎?”
他認為這是許晏舟在故意為難他。
事實上,的確是。
他看出蕭知遠一邊輕視陸棠,一邊又理所應當要求她對他有所付出。
許晏舟頷首,“她確實同將軍府無甚關係。”
蕭知遠眼神冷下來,“那為何要她首肯。”
即便他是從三品,比許晏舟差兩級,但他是堂堂武定侯,真以為他會將這兩級放在眼裡。
許晏舟好似想起什麼,笑道:“抱歉,有一句話我可能說錯了。”
頓了頓,開口:“陸姑娘不僅執掌府中事務,整個平遙城吃穿用度,都由她執掌。”
蕭知遠睜大眼睛,一副‘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說什麼’的模樣。
就算要抬高陸棠身價,也不能胡說八道吧。
許晏舟唇角始終帶著笑容,卻不達眼底,“我剛才是不是沒說,那二十萬擔糧食怎麼來的?”
蕭知遠沉默。
他總不能說是陸棠采買來的,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許晏舟坐在上首,說道:“蕭將軍可曾吃過香瓜了?”
蕭知遠不知道他怎麼又突然提起這種無關緊要之事。
“可好吃?”許晏舟繼續問。
蕭知遠蹙眉,“許將軍到底想說什麼?”
香瓜是他從未吃過的東西,哪怕他嘴巴挑剔,也認為香瓜好吃得很,若是放在京城,會有大把勳貴采買。
他正想說,若是有機會將香瓜運回京城,說不準能籌集一批物資。
許宴舟淡淡地說道:“香瓜是陸姑娘指揮著瓜農種出來的,一共種了兩畝地,第一茬共有一萬四千斤,換來二十萬擔糧食。”
蕭知遠不可置信地說道:“她?她會什麼!她可能都不知道香瓜是什麼!”
聽著他語氣中的鄙夷和輕蔑,許宴舟沉默了。
片刻,他緩緩說道:“蕭將軍,似乎從來沒了解過陸姑娘啊。”
他語氣微涼,透著對陸棠的憐惜。
許宴舟離開了,留下蕭知遠一個人怔忪在那裡。
他……從未了解過陸棠嗎?
香瓜和莊稼的事情舉城皆知,蕭知遠稍一打聽就會知道,許晏舟不再說更細的東西。
除了陸棠和許商序,將軍府上又多了一個能吃早膳的人。
蕭景年很不適應這裡的環境,即便穿著厚實的貂裘,裡邊還套了棉衣,依然凍得蔫吧吧沒精神。
白日裡蕭知遠會去校場同將士們操練,隻有他一個人在西院。
惡劣的天氣以及無人陪伴的孤寂,蕭景年病倒了。
陸棠給他看了看,他染了寒氣,又有點水土不服,這才高熱起來。
但是這一病卻是連續三日都不見好轉,眾人著急起來。
蕭知遠知道陸棠醫術高超,隻能將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陸棠深感奇怪,從脈象來看,蕭景年的情況應該在好轉,隻是不知為何遲遲醒不來,像是深陷夢魘當中。
她從未見過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