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棠的話,陶雲傾以為她在虛張聲勢,抬著下巴說道:“妹妹,我們都知道你有苦衷,你承認了也沒關係,我和侯爺都不會怪你的。”
聽到這番誠懇的話,蕭知遠忍不住看了陶雲傾一眼,見她神情也分外真摯,眸子輕閃。
眼看著眾將士看他的眼神充滿鄙夷,他不得不順著陶雲傾一起說。
他盯著陸棠底喝道:“陸棠,你失心瘋了嗎,怎麼儘說些瘋話!”
陸棠唇角微微一彎,“既然你們死不悔改……”
她話音未落,下方的將士們已經躁動起來。
“張都司!”
“虎哥!”
“虎哥沒事,太好了!”
隨著眾將士驚喜的聲音,陶雲傾倏然回頭看去,便看到喉嚨纏著繃帶的張虎走了過來。
陶雲傾下意識後退一步,麵色變得慘白,忍不住向蕭知遠靠過去。
蕭知遠也驚了一下,隨後想起他不過是個不能說話的廢人,不安的心稍稍落下一些,伸手拍了下陶雲傾的手,示意她冷靜下來。
張虎大步來到陸棠身邊。
其實這個舉動已經說明很多事,隻是不到最後一刻,總覺得有翻盤的機會。
蕭知遠緊盯著張虎,想看看他打算怎麼做,難不成要在眾將麵前連猜帶比劃?
這人他特意打聽了,識字,但不多,是不可能用文字將那日的事情表述出來的。
這也是後來陶雲傾放過他的原因。
當然,不放過也沒辦法,她殺不了他。
張虎側首,掃了蕭知遠一眼,眼底劃過一抹不屑,隨後目光落在陶雲傾身上。
他的眼神複雜得很,更多的是失望。
他沒想到一直拚死保護的人,會對他刀刃相向。
“小姐,那日我不過是找你確認一番,即便真的如同我猜想的那般,我也不會怎麼樣,甚至會和張東等人一樣,對此緘口不言。”
張虎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砂礫在木板上摩擦。
他突然開口說話,讓蕭知遠和陶雲傾直接傻眼。
陶雲傾睜圓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不、不可能的,我明明割斷了你的喉嚨,你怎麼可能還能說話!”
那一刀下去,人不死也要去半條命,說話更是不可能了,陸棠診治的時候也確認了這件事的。
她說完尚沒有意識到什麼,直到感受到凜冽的殺氣蜂擁而至,她才醒過神來。
她一不小心說了實話!
現在,根本不需要張虎再說什麼,將士們已經大罵出口。
兵痞子們,罵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光是這些吐沫星子都快要把陶雲傾淹死。
陶雲傾受不住,雙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崩潰大哭。
蕭知遠站在一旁麵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這些人當中,至少有一半的臟話都招呼在他身上,偏偏他隻能聽著忍著。
堂堂武定侯,被人罵得抬不起頭,若非場合不對,他哪裡需要忍耐這許多。
想到這裡,他怨怪地看向陸棠。
都是因為陸棠,若是按照商量好的來,不僅不會損壞他的名聲,他侯府子嗣更是不會受到一點風險。
他萬萬沒想到,陸棠會臨場倒戈,讓他陷入不仁不義的境地!
沒人注意到,蕭景年呆滯地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