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落在蕭知遠眼中,便成了落荒而逃。
看來,她還有點心,知道‘羞愧’二字怎麼寫。
隻要不是無藥可救,他就不會放棄她。
但是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陸棠現在冥頑不靈,聽不進去他的話,一心想要證明給他看。
一行人很快回到將軍府,陸棠重重鬆了口氣。
許晏舟輕笑一聲,聲音清潤如泉,撩撥的人耳朵發癢。
陸棠回首,嗔看了他一眼。
許晏舟被這一眼看得差點心神失守,忙移開視線,垂眸說道:“陸姑娘先歇息一下,我去擬捷報。”
捷報,陸棠居首功。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他以為如此,但有人並不認為如此。
許晏舟來到書房時,發現蕭知遠跟在身後。
“蕭將軍可有事?”
蕭知遠麵沉如水站在那裡,雙眸閃爍卻又不說話。
許晏舟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若無事,請回去休息吧。”
蕭知遠往前邁了一步,“將軍,有些事,我覺得還是提前同你說一聲比較好。”
許晏舟點頭讓他進來。
蕭知遠坐在那裡,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沉吟半晌,說道:“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本不應由我說出來,但我實在看不下去。”
“蕭將軍請直言。”
“先前我便說過,將軍或許被蒙蔽了,這一切,包括火藥和火器,都不是陸棠研製出來的,而是另有其人!”
許晏舟挑眉,“哦?”
蕭知遠緩緩吐露出來,“那個人,正是丘師之徒,陶雲傾!”
許晏舟沉默了。
蕭知遠苦笑一聲,“我也是前不久出任務才確認這件事。”
“如何確認的?”許晏舟垂眸,語氣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不以為意。
蕭知遠將遇到薛青末的事情悉數告知,“傾兒的師兄不日就要來平遙城,若是將軍不信,倒是可當場向他證實。”
許晏舟覺得,他今日來的目的,不是為了讓他證實什麼。
“蕭將軍的意思是?”
蕭知遠沉吟片刻說道:“我覺得捷報的事情可以等一等。”
原來目的在這裡。
“陸棠乃我夫人,我最清楚不過她是什麼樣的人,她是決計沒有這種本事的,將軍也不想看著真正的有才之人被淹沒,被冒領功勞對不對?那太讓人寒心了!”
許晏舟抬眸平靜地說道:“蕭將軍應當知道,捷報是不允許延誤的,這個責任我擔不起。”
至於陸棠的身份,他沒有任何懷疑,也壓根不想和蕭知遠辯駁。
他一口一句對陸棠了解得很,實際上他一無所知。
這樣的睜眼瞎,何必浪費口水說那麼多。
蕭知遠蹙眉,“難道許將軍要眼睜睜看著功勞被無才無德之人領去嗎?”
許晏舟說道:“這是兩碼事,我的責任就是第一時間將戰況送回朝中。”
蕭知遠見他油鹽不進,心中有些惱,愈發覺得不能讓陸棠得逞。
“給我三天時間,我去找薛師兄,讓他證實傾兒的身份,到那時,傾兒就不會有所顧忌,可以大膽地說出來了。”
許晏舟被他纏得有些煩,便點頭應下。
丘師之徒都是有信物在身上的,他也不必擔心他隨便領過來一人。
這一點不知道蕭知遠清楚不清楚,見沒見過陶雲傾拿出什麼信物。
另外一邊,鬆懈下來的陸棠隻感到渾身疲憊,加快速度向東院走去,想儘快躺下睡會。
隨即便看到陶雲傾站在她必經之路上。
陸棠目不斜視,準備從一側繞過去。
“妹妹,恭喜大獲全勝,聽聞咱們打造的火器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陸棠懶懶地掀起眼皮,“咱們?”
陶雲傾眼底閃爍,“我的意思指的是咱們平遙城啊,妹妹累了吧,可有我能幫上忙的,看你這麼辛苦,實在想幫你分擔一下。”
“的確有兩件事想請你幫忙。”
陶雲傾愣住了,她都想好陸棠怎麼拒絕她,然後在借機打探一下火器的情況,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你說,隻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竭儘全力。”陶雲傾露出誠摯的笑容。
若能參與進來,她做什麼都可以。
陸棠微微一笑,“第一件事,管好你男人,彆有事沒事往我這裡跑,說些亂七八糟的話,我不想看到他。”
陶雲傾臉色一沉,這是在和她炫耀?
炫耀蕭知遠總是來找她嗎。
“第二件事,管好你自己,不要總出現在我麵前,更不要出現在我出現的地方。”
陸棠笑的真誠,“這兩件事就拜托蕭夫人了,我會非常感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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