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建知道有把童孟交出去的事,李瑞會毫不猶疑地認定,童孟被劫是李建所為。
但是,李建根本就不知道這事。
父皇和秦公公是不會做劫童孟的事,嶽父大人也不會,隻有是羋宸華所為了。
李瑞一想到在“甘露殿”,自己說出要查童孟被劫一事,悔青了腸子。
那不把自己往絕路上推嗎?
查誰?
查父皇?還是查秦公公?或者嶽父大人?還是查影衛處?
“啪”
李瑞抬手就是給自己一個耳光。
同時把羋宸華的列祖列宗通通問候了一個透遍。
恨不得把羋宸華剝皮抽筋,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李瑞和羋宸華結下了不可解的深仇大恨。
童孟被劫一事,害得李瑞不敢上朝,不敢去“甘露殿”見父皇。
又不能告病在府,隻有去“灞橋”履行副主席的職責。
忍氣吞聲,忍辱負重地被李建呼來喚去。
裡裡外外不是人。
李瑞大有生無可戀之感。
幾杯酒下肚。
李瑞又對嶽父大人咬牙切齒了。
彆的不給羋宸華,偏偏要把童孟交出去。
那種被天下人所負的痛感,真的是令人痛不欲生。
李瑞殺心突起。
天下人要負我瑞王,我瑞王豈能容忍。
子時。
秦公公急急趕回“秦府”,因為六皇子殿下在他的府上。
秦公公不許任何進後院,自個提了紅紗罩燈籠進後院。
繞過影壁,穿過花園,登上台階,直接來到書房。
一見到六皇子殿下,秦公公如見皇上一般,差點就要跪拜。
“老奴見過殿下。”
秦公公恭恭敬敬躬身拱手道。
“秦公公太過多禮了,不必如此。”
李晨放下書卷,起身離開書桌。
秦公公請了殿下在主位的楠木雕花太師椅坐了,沏了茶水,奉送上,請了六皇子殿下用茶,自個在主客位坐了。
秦公公落座後,敬佩不已地向六皇子殿下拱手道“殿下真是料事如神,童孟被劫後,皇上震驚不已,雖然杜相說是羋宸華所為,而且理由充分,但皇上並不完全相信。”
“殿下讓老奴實中有虛,虛中有實地回皇上的問話,讓皇上打消了要,要”
“內查。”
李晨笑道。
“對對對!”秦公公訕訕而笑,道“見到殿下,老奴就激動,一激動就忘了殿下說的那些新鮮詞。”
李晨也是一笑。
秦公公接著道“皇上打消了要內查的念頭,而且殿下的確高明,把各關卡盤查童孟的事,轉變成調動各州府守軍的事,讓皇上龍顏大悅。”
李晨道“父皇不內查童孟被劫一事,實際上也是給了杜相一個緊箍圈。”
“緊箍圈?”
秦公公不懂,迷惑道。
李晨差點笑出來,自己一不小心又要編神話故事了,道“緊箍圈是神仙的一種神器,戴在人的頭上,隻要被戴上緊箍圈的人,不本分了,神仙一念緊箍咒,這人就頭痛欲裂,不得不乖乖就範。”
秦公公恍然大悟,道“皇上不內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秦公公說完,忍不住摸摸自個的頭,道“皇上也給老奴戴上了?”
李晨搖頭,笑道“父皇不會給你緊箍圈,直接砍頭。”
秦公公心知肚明,也是笑道“直接砍頭好啊!一個痛快,戴個緊箍圈,那是惶惶不可終日。”
李晨喝了一口茶水,似是自言道“六皇子殿下不能一直在長安,最多半年,六皇子殿下就要在‘真佛寺’恢複神智。”
秦公公大吃一驚道“殿下恢複神智了要離開長安?”
李晨點頭。
秦公公迷惑道“可是,皇上一直盼著殿下恢複神智後,能夠,能夠”
“那隻是父皇的一種期盼,六皇子真的恢複了神智,那就真的打破了父皇的棋局。”
“皇上的棋局?”
秦公公感覺自己在殿下麵前,什麼都不懂了,都需要殿下點撥。
這次,李晨沒有給秦公公解釋和點撥,隻是道“到時你會明白的。”
李晨接著道“六皇子恢複神智後離開長安,才是父皇最希望的,所以,秦公公,在父皇說到六皇子恢複神智後的事時,就有勞秦公公說出六皇子殿下不在長安的好處。”
李晨不能離開“真佛寺”太久。
三日之後,作坊的事都安排妥當,李晨辭彆虎丫頭,帶著彩鳳飛鳳回到“真佛寺”。
李晨先到“真佛寺”後山飛瀑下的深潭洗浴一番後,換上一身細布白袍,帶著李晨的刀,離開飛瀑深潭。
沒有易容的李晨,回歸真身,隻覺清爽神怡。
遠遠看見“真佛寺”後門,李晨吩咐彩鳳飛鳳不必跟隨,獨自向“真佛寺”的後門走去。
從後門進入“真佛寺”,寺裡的僧人對李晨視而不見,各做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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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來到智廣大師的禪房前,把李晨的刀移到身後,抖理一下白布袍,跨進了智廣大師的禪房。
李晨是唯一一個帶兵器進入智廣大師禪房的人。
李晨肅立在智廣大師的蒲團前,凝神靜氣。
三息之後,智廣大師緩睜慈目。
見六皇子殿下神清氣靜,如清幽之潭水,頷首道“殿下想好如何走了。”
李晨明白智廣大師這句話的意思,回道“行路哪有不難的,到高處方知山外山,樓外樓,路在腳下無儘頭。”
智廣大師道“殿下要走的,不是路。”
“本沒有路,腳下去了,就會是路。”
李晨把先生的話變通了一下,也算是自己的話了。
李晨接著道“一步一路,一樹一菩提。”
智廣大師合掌念一聲“阿彌陀佛”,道“殿下的一步一路,何其艱辛。”
李晨微微一笑,道“一杯之茶,一碗之米,來而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