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不動了。
她輕輕捋了捋丈夫的後背,就像是安撫一個孩子。
然後側頭在他瘦得都有些凹陷下去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輕聲說:“想什麼呢,我這不是一直都在,放心吧,我哪兒也不去。”
何立軒的眼睛忽然就一陣發熱。
他將臉更深地埋進拾月的發間,用力地咽下哽在了喉間的硬塊兒。
好一會兒才悶悶地說:“以後你不能憑空消失。你要進那個小屋子之前,一定要跟我打招呼。還有,你不能進去時間太長,一次最多不能超過半小時,你必須要按時出來。”
拾月沒有回答。
說實話她和何立軒認識這麼久了,在兩個人打交道期間,其實拾月一直是占據主動地位的。
哪怕是在最初認識的時候,這人也很少和她提要求。
就算是想讓她做什麼,也都是有商有量。
後來兩人談對象了,那更是她說什麼他應什麼。
拾月從何立軒口中聽到最多的,基本上就是“好”“行”“知道了”。
像這樣直接給她立規矩的情況,還從來沒有過。
看拾月一直不回話,何立軒抬起了頭。
他望著拾月,眼神執拗:“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拾月沒注意他又說了什麼,她的目光落在了何立軒有點發紅的眼睛上。
她發現,這人竟然哭了!
她真是……又有點好笑,又有點感動。
拾月知道,自己剛才忽然出現把這人給嚇著了。
她也猜出,他應該是怕自己就這麼消失,再也不回來。
拾月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
她用雙手撫住男人的臉,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們再試一次吧,試試能不能把你帶進去。”
何立軒有點遲疑。
想了想,他輕輕笑了笑。
然後拉過妻子的手,在她的掌心親了一口,說:“我剛才和你鬨著玩呢,你彆放在心上。你有事該忙你的就去忙,反正我總會在你身邊,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都會在。”
望著男人溫柔的目光,拾月的心啊,又酸又軟,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她反手將男人的手緊緊握住,再次說:“我們再試一下,試一下也沒什麼關係,怕什麼呢?你坐好,拉緊我。”
說罷,她收斂心神,無比虔誠地在心裡默念:“讓我們一起進去吧。”
久違了的眩暈感忽然襲來。
拾月隻覺得腦子昏了一下,再清醒人就已經回了小屋。
小屋裡一切如常,甚至連之前她洗澡在裡麵留下的水汽和香味此時也被清理的乾乾淨淨,完全感受不到了。
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身邊多了一個人,何立軒也與她一起進來了。
拾月的臉上頓時綻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她拉了一把坐在地上的丈夫,然後衝他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說:“歡迎到我的小屋裡來!”
何立軒傻傻地坐在地上。
即便妻子想要把他拉起來,他也有點動不了。
他的頭還有點暈,腿也一直發軟,完全使不上力氣。
直到妻子衝他說:“歡迎到我的小屋來!”
何立軒才意識到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實的,他竟然真的進入了妻子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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