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翎望著遠處包裹嚴密的草球,僅僅隻是這樣看著,就能從中感受到它所散發的勃勃生機。
他居然真的成功了。
玉清翎眼珠輕轉,思緒萬千,揮手指示下屬跟上。
忽然,感覺到什麼,扭頭看去,見一青衣男子正站在不遠處的樹林間,正正盯著他們。
“……閣下是?”玉清翎頓時揚起禮貌的笑容,眼底溫度降了下來,打量著男人。
男人身上所散發出的氣息很是普通,完全沒有任何威脅,仿佛是個未曾修煉的普通人。
但玉清翎心中隱隱有些不妙。
藏在陰影之中的南宮化雪看到青衣身後的男人,皺起了眉。
男人躡手躡腳地靠近,隨後忽然動手,卻不想剛做出施法的手勢,便渾身僵直,宛如壞掉的木偶一般頓住,身上浮現青色環狀糜爛,而後倒在地上,沒了呼吸。
眾人麵色大變。
南宮化雪能從那人方才所散發的氣息得知是位地境炁修。
就這麼被毒死了?
“果然。”王霽的聲音忽然在耳邊響起。南宮化雪一嚇,看看四周,確認旁邊不會聽到,才放下心來。
“周圍布有毒障。”王霽繼續說道,“隻要運炁,毒就會發作。”
那為什麼你沒事?
似乎看出南宮化雪眼中的問題,王霽笑笑“你也許可以去問問他。”
一聽這話,南宮化雪表情垮了下來,打消了自己的求知欲。
她還不想被罵。
“你做了什麼?”玉清翎手下大多是兵從,不乏有衝動之人,出聲問道。
青衣冷冷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出手攻擊,還覺得很委屈?”
那人咬牙,剛想繼續問道,就見青衣身影緩緩消失。
南宮化雪?
“等等!”玉清翎想要阻攔,伸手卻攔了個空,直接眼睜睜看著這個奇怪的人消散在眼前。
“毒障消失了。”
王霽的聲音再次響起。南宮化雪同時也明白了青衣的意思。
就真的一點兒忙不幫啊?
南宮化雪嘴角抽搐,無奈歎了口氣。
玉清翎也感覺到周身那若有若無的威脅消失了,放鬆下來,扭頭看向草球。
南宮化雪本以為她要直接打開或是將裡麵的人放出來。卻不想她大手一揮,吩咐屬下“帶走”。
不是怎麼還連拖帶拿的啊?
南宮化雪匪夷所思。
眼看那群人靠攏過去,南宮化雪閉了閉眼,點了點王霽的手指。
打就打吧。
王霽明白了她的意思,沒說什麼,帶著她緩緩靠近,因為二人是貼著地麵遊走,陰影巧妙地融進樹木草灌的影子之中,一時間無人注意。
眼看一個風係屬性將那草球托起,即將帶走之際,南宮化雪已然到了玉清翎身邊。
沒有任何預兆,熊熊火焰自腳下升起,眨眼間將四周儘數吞沒,玉清翎猝不及防迎麵撞上火焰,周遭烈火直衝雲霄,刹那間將她淹沒。
火隨風起,眨眼間火焰代替風繩接管了草球,再次將其拋至遠處,有人想去追,被一道火牆攔住了去路。
“雨華嚴禁私鬥,更何況這還是在落雲。諸位這麼放肆……不太好吧?”南宮化雪目光爍爍,手中多了件匕首。匕首整體泛著青光,上刻著詭異的紋路,光是看著便感到有股涼氣從腳底冒到頭頂。
王霽藏在暗處,看著她手上的匕首,皺緊了眉。
好詭異的兵刃……
不像炁刃,她是從哪兒得到的?
南宮化雪轉了個刀花,身後傳來異樣,毫不猶豫轉身攻擊,那洶湧的火焰卻被來人輕易撥開。
“地境上階,確實不錯。”玉清翎修長勻稱的身影從烈火中款款走出,隻見她抬起手臂,整條手臂呈現詭異的玉化,火舌並未給她帶來絲毫威脅。
“可惜,我也是。”玉清翎麵對她驚異的目光,微微一笑,“不僅是我。”
身後一涼,感覺到不妙時已經晚了,南宮化雪剛轉過身想抵禦攻擊,腳下一空,意識到時自己已經被轉移到一旁。
與此同時,原本朝她刺來的槍尖沒入土中,地麵頓時土崩炸開。
天境。
南宮化雪近乎瞬間意識到對手的境界。
雷霆竟然舍得派天境的人來此……看來這一次還真是下了本。
南宮化雪麵色陰沉下來,冷冷看著不遠處緩緩收刀的男人。
玉清寺,玉清翎的哥哥,現任的雷霆第一武將,在十幾年前便已突破天境。
他竟然也來了。
南宮化雪暗道不好,以她和王霽的實力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還有幾個地境高手。
“我感受到了強者的氣息。”玉清寺轉了下手中的偃月刀,卻是緩緩望向遠方,沉聲道。
話音未落,地麵乍然掀起綠色浪潮,瞬間將幾人淹沒。
那死老頭又跑過來了!
南宮化雪有些驚訝,梟他們竟然都攔不住他。
“你們——”
還未等多想,老頭的身影便出現在麵前,隻見他滿臉怒容,厲聲喝道“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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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巨大草藤再度升起,南宮化雪將周圍點起烈火,將其儘數燃為灰燼。
南宮化雪看看周遭,又看看陷入暴怒的老頭,感到些許不妙。
另一邊,秦梟掙紮著,想要掙脫身上纏繞的層層藤蔓。這些藤蔓就好像有生命一般,還在不斷收縮。
他被困在一黑洞洞的、由無數條草藤纏繞組成的草籠中,四肢腰際被纏上了又粗又結實的藤蔓,一時之間難以掙脫。
不僅是他,墨鐮幾人也遭遇著同樣的困境。
與此同時,被南宮化雪遠遠拋出的草球終於落地,翻滾幾圈,壓倒一片矮草。
草球骨碌碌地轉著,逐漸變慢,終於,在撞到一棵百年老樹後停了下來。
灰暗的草葉再度發出溫和白色的瑩光,剝絲抽繭般緩慢分離著。終於,在頂上開出一個小口,內部散發著光芒,一隻手伸了出來,輕輕搭在旁邊的草葉上。
葉片終於一層一層展開,猶如蓮花綻放般,露出其中不可直視的皎潔。
男人渾身赤裸,雪白的長發猶如山間垂落的瀑布,蜿蜒散漫;酮體白皙柔軟,好似脂玉般細膩光滑;周身霧氣彌漫,瑩瑩水珠為這完美的軀體蒙上層紗迷紗。
男人雙眼緊閉,如水墨畫般的麵孔平靜得宛如一望無際的湖麵,風平浪靜,無波無瀾。
“……墨澤。”
一聲輕響,是腳踩在草葉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