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化雪指尖微顫,盯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
沉默半晌,緩緩伸手,拉了下王霽的袖子。
“我……有點餓了。”
南宮化雪也不知道自己此時怎麼會想到這個,輕聲嘀咕道。
王霽一頓,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南宮化雪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錯過目光。
“……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會把你怎麼樣?”
王霽怒極反笑,毫無征兆地爆發出激烈的情感,一把扳住南宮化雪的肩膀,指節摁的發白,眸中隱隱閃爍火光。
“我……沒彆的意思……”南宮化雪心虛道,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後竟還湧起自己都不能理解的委屈。
“……”
王霽沉默了許久。二人之間空氣死寂,誰也沒有開口。
最終,王霽鬆開了手,自嘲似笑著歎了口氣,抬步走了出去。
南宮化雪不明白他的意思,待他出去後,在他屋中悠悠轉了一圈,最終決定躺在床上。
王霽的床比皇宮的要小,也不是那麼柔軟,躺上去還有股森森寒意,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凜冽。
就在南宮化雪要抱著他的被子睡著時,王霽回來了。
“吃完後回宮去吧。”
王霽將手上的菜肴放在書桌上,對她道。
南宮化雪一天沒怎麼進食,雖說對於她這種修為的修士來說算不得什麼,但也許是重傷初愈,消耗過多,此時竟有些饑腸轆轆。
南宮化雪本想著和王霽分享一番,但王霽說完話便又出去了,無法,隻能先解決掉桌上的吃食。
不得不說,王霽十分了解她的喜好,就連飯後精致的小點心都準備了。
但南宮化雪有些抑鬱。
因為她已經吃完半天了,也沒見他回來。
南宮化雪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心底暗罵自己沒出息,剛想起身去找。王霽推門而入。
王霽見她還在這裡,頓了頓,選擇無視她,自顧自地脫下衣袍。
外袍、腰封、內衫……
王霽忽然發現旁邊的女人不僅沒有半點羞澀,反而一直盯著他。
忍不住轉頭去看,見皇帝就那麼直直盯著他已經褪去衣衫的上身,毫不遮掩。
王霽……
實際上,南宮化雪在發呆,她在思考怎麼和王霽說。
她之前的種種行為近乎肯定了王霽的想法,以她對王霽的了解,他一定是已經認定了這件事,任她怎麼狡辯都不會相信。
那麼現在應該試探下他對秦梟的看法……吧?
可是他怎麼可能會就那麼簡單直白地告訴自己?
南宮化雪決定先緩解他的心情,心情好了想問什麼自然就簡單多了。
但也許她上輩子捅的不是心臟,是腦子,以至於她每次在王霽麵前做什麼事根本就沒怎麼經過大腦思考,想什麼做什麼。
就比如現在,她看著王霽不理自己,換上自己隨身攜帶的睡裙,試探靠近,見王霽沒什麼反應,大著膽子鑽進他的懷裡。
此時王霽的情緒已經平靜下來,冷眼看著她這番動作,雖然還是沒有回應,但周身氣場比起方才明顯鬆緩許多,甚至起了稍許暖意。
明明氣氛已經緩和,偏偏腦子在這個時候發下指令了。
“……你對這件事怎麼想的?他們那些——”
南宮化雪說到一半,在男人嚇人的目光中硬生生將下半句咽了下去。
王霽靜靜盯著她,麵色平靜,眼中卻掀起滔天怒焰。
不好,要遭。
南宮化雪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被按在了床上。男人壓住她的肩膀,伏在她的身上,猶如暴怒的野獸,渾身散發著危險。
“你做這些……就是為了他們?”
王霽發出壓抑的怒音,黑色瞳孔緊緊盯著她,喉中止不住發出笑聲。
氣到極致,諷刺出笑。
“為了他,你竟能做到如此?!”
“啊不,這個倒不是因為他——唔!!”
南宮化雪解釋的話剛出口,就被堵住了嘴巴。
她這倒沒說謊。興許是這些年王霽從未對她有實質性的傷害——最多就是在說話時刺她幾下,導致她心底對王霽很是信任,根本不相信身體感知傳來的危機,仍可以麵不改色如平常一樣靠近他。
而且這些對於南宮化雪來說也沒什麼,抱在一起都不知道睡過多少次了,總不能換個房間就生疏了吧。
但她沒想到王霽會這麼激動。
南宮化雪為偏火屬性,冬暖夏熱,即便在這深秋也不覺寒冷。睡裙與炎夏時一樣,為薄薄一層,乍然被掀開,皮膚接觸冰涼的空氣,不禁顫抖起來。
“王……唔——”
南宮化雪想要解釋。王霽卻已經受夠她這張令人惱火的嘴,
“唔!!”
南宮化雪吃痛,退縮著想要收回,卻被攔住退路,腰肢被寬大有力的手掌鉗住,動彈不得。
南宮化雪大喘著氣,眸中泛起水霧,失神地望著身上的男人,似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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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現在回去。”王霽輕喘著,烏黑的瞳眸微微眯起,極力忍耐著。
一直等到呼吸逐漸平穩,南宮化雪垂下眼睛,嘴唇有些顫抖,卻是閉了閉眼,扭過了頭。
解釋什麼……還是等他冷靜下來再說吧。
王霽望著她,嘴角微微抽搐,半晌,揚起諷刺的笑容。
一切比她想象的溫柔,儘管先前表現的強橫霸道,但實際做起來很注重她的感受,能在她有所不適時及時察覺,並柔聲安撫著她緊張不安的神經。
“王……王霽……”
南宮化雪失神望著上方,嘴中呢喃似呼喚著男人的名字。
“我在。”王霽不知多少次回應了她,輕輕握住她的手掌,輕吻那柔嫩的指尖。
南宮化雪指尖一顫,微微蜷縮,虛握住王霽的手掌。
恍惚間,似有淚水滴在舌尖。南宮化雪微怔,望著身上喘息不止的男人。王霽整張臉隱藏在陰影中,完全看不清他的神情,隻看到有汗水不斷從頸中滾落。
是汗吧?
南宮化雪隻以為自己想太多,輕輕拉住王霽的手,讓他低下頭來。
王霽微頓,伸手隨意撩開礙人的長發,麵孔在月光的照耀下緩緩浮現,照著她的意思,低下了頭。
南宮化雪勾住他的脖頸,輕輕起身,用水潤的唇瓣輕輕碰了下他的鼻尖。
王霽怔住了,連動作都停了下來。
頃刻,撥開一側發絲,忽的一笑,露出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溫柔,所有的戾氣與冰冷儘數消散,溫和的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