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化雪本想在床上邊看書邊等,等著等著眼皮越發沉重,索性一閉眼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門響了,迷糊著睜開眼。
“不要將書扣在臉上。”王霽將書拿下來放在床頭,輕撫了下她的臉頰。
南宮化雪迷迷糊糊應了聲,順勢拉住他的手腕“不在這裡休息嗎?”
“……在。”王霽眼神微暗,俯下身於其額麵落下一吻,“睡吧,我今日不會走的。”
南宮化雪呢喃一聲,閉上了眼。
翌日。
王霽看著仰頭四處打量的男人,目光晦暗。
他記得他的名字,青衣。
王霽眯了眯眼,想到什麼,眼神有些微妙。
南宮化雪乾咳兩聲,撓了撓頭,想給他介紹,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這是哪兒?”
倒是青衣先開了口,悠然抱著手臂,目光在大殿內掃視,最終停留在王霽身上。
“……正殿。”南宮化雪看向他。
“那邊呢?”青衣又指了個方向。
“……前殿。”
“那兒呢?”
“帝圃園——好了我們不要在這個問題上——”
“那邊呢?”青衣置若罔聞。
南宮化雪……
“淩雲閣。”王霽幫她回答,“你是?”
青衣緩緩看向他,煞白的瞳孔近乎要和眼白融為一體,看不出他究竟所視何方。
“你好。”青衣忽然一笑。
南宮化雪起了不祥的預感。
“我是她前夫。”
青衣微笑著伸出手,平靜而淡定地吐出這麼句震懾人心的話。
南宮化雪有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麼?!!”沒等王霽有所反應,南宮化雪先一步拽著他的衣袍將其扯到一邊,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你在說什麼?”
“我在胡言亂語啊。”青衣麵色悠閒,甚至還給她解釋。
南宮化雪……
“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南宮化雪早就懷疑他會在哪一天被蠱反噬壞掉腦子,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不巧。
青衣翻了個白眼,摸了摸袖子,麵色淡下來“那天晚上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南宮化雪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王霽。王霽眉間微鬆,目光幽冷,與他對視。
氣氛有些冷凝。
南宮化雪張了張嘴,不知說些什麼,急得抓耳撓腮。
“陛下……”
幸好,門外傳來聲響,一直以來負責王霽身體的醫聖在得到指令後緩緩走進門來。
王霽看到醫聖,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
南宮化雪如釋重負,為青衣介紹起這名醫聖“這位是單秋石單醫聖,他——”
“我聽說過。”青衣打斷了,掀起眼皮打量一番,沒什麼表情。
單秋石,五十歲入辰境,百歲至玄境,如今年過四百,已然到了地境上階,擅長草本丹藥。
“陛下的意思臣已知曉,不知道友名諱?”麵對態度冷漠的青衣,單秋石並未不滿,反而緩聲問道。
“青衣。”青衣瞥了他一眼,語氣淡了下來。
“青衣?”沒想到單秋石愣了下,隨即笑了聲,“倒是巧了,我曾經看過一本書,作者署名就叫青衣,沒想到重名了。”
“什麼書?”沒等青衣有所反應,南宮化雪好奇問道。
“那是臣無意從拍賣行中得到的,應當是本古籍,裡麵的文字與當今有所不同,現在還未研究透徹,不過能看個大概。”說起這個,單秋石興致勃勃,“就是有關一個名叫蠱的東西——”
青衣忽然咳了兩聲,在王霽對麵入座。
軟榻低平,留有足夠可以讓人直接躺在上麵的空間,於是青衣懶懶往後一靠,幾乎是半躺的姿態。
“你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青衣還是沒忍住問她。
“什麼不妥?”南宮化雪不解。
青衣正正看著她,半晌嗤笑一聲“沒什麼,說正事吧。”
“到底有什麼不妥?”南宮化雪不依不饒。
青衣瞥了她一眼,似乎有些無奈“皇宮這麼大……我聽聞他也要來,你確定……?”
青衣話沒說完,南宮化雪已經領悟完了。
南宮化雪……
南宮化雪擰眉思索,而後恍然一笑,哈哈兩聲對著通訊戒指說了什麼。
“陛下……所為何事?”單秋石還想發問。
“無事。”南宮化雪擺擺手。
這時,在旁邊看了半天的王霽開口了“陛下這是想幫我找醫師?”
王霽笑著看向她,麵上的笑容很是完美,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
但南宮化雪感到一股涼意。
“不可以嗎?”她看著他。
“當然。”王霽手指輕點,“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臣當然沒什麼意見。”
話是那麼說,南宮化雪隻覺若是此時在他麵上放盆水恐怕就要結冰了。
但既然他這麼說了,南宮化雪選擇忽略這份寒意,又說了幾句客套話便讓兩位開始。
“你師承何派啊?”單秋石許是看青衣麵容年輕,主動問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青衣看了他一眼“自學。”
單秋石見其態度冷漠,便識趣地沒有多說。
也許是心中存著氣,麵對青衣的詢問王霽時不時吐出幾個噎人的字眼,雖無傷大雅卻聽著讓人難受。
單秋石聽著聽著皺起了眉,明顯不喜他這番不配合的模樣。青衣倒是麵色如常,沒有絲毫不適。
“王霽。”最終還是南宮化雪出言,皺眉看著他,“你坦誠一些。”
王霽懶懶瞥了她一眼,似乎仍舊不爽,卻收斂起來。
“最近是否心火旺盛,內臟有灼燒感?”青衣看了眼他的唇色,問道。
“……有。”王霽看了南宮化雪一眼,見其一直皺眉盯著自己,老實回答。
單秋石將王霽的情況事無巨細地告訴給青衣,青衣低頭在紙上寫著什麼,聽完後沒什麼反應。
王霽目光微移,落到紙張上。
和遺跡中的那些文字相仿。
王霽還記得十幾年前山脈突現,各個帝國都有派人去山中查看,但都沒有大的收獲,其中雨華派去的人帶回來的物件中有幾本書籍,上麵的文字與青衣現在用的應當是一種。
王霽心思一動。
“你——”
“陛下,人到了。”
殿外傳來聲響,隨著南宮化雪點頭,一身穿玄金色衣袍的男人走了進來,烏黑的瞳眸轉動一番,似乎在判斷現在什麼情況。
梟……
王霽手指微蜷,不動聲色地打量著他。
之前夜裡視線不好,也沒多少機會觀察,此時陽光充足,其整個人沐浴在光下,一切都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