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光彩流轉於湛藍的眼眸，趙無忌隻覺周身一陣電流竄過，酥麻之感如微電流般掃過全身，他不禁微微蹙眉。這種感覺並非初次體驗，恰似當初初見金虎之時。
“他在對我用天眼。”趙無忌心中了然。
天眼，金虎的招牌技能之一，能窺探因果律與命運之流的大致走向，堪稱神技。憑借此技，金虎招攬了不少能為他所用之人，並將千機城發展壯大至今。此刻，他定然也是想借天眼探查趙無忌的虛實。
然而，趙無忌並不為此感到擔憂。天眼並非萬能，隻能洞悉大致的命運走向，卻無法窺探細節，尤其像他這般身負扭轉乾坤之能的存在，更是天眼難以解讀的。
金虎凝視趙無忌良久，忽而朗聲笑道“哈哈！怠慢了，竟這般盯著客人瞧，失禮失禮！”
“與你同去之人，似乎並未同行歸來？”金虎問道。
“抱歉，他們未能與我一同回來。”趙無忌答道。
“是死了嗎？”金虎語氣沉了下來。
“是的。”趙無忌簡短地回答。
金虎的眼神較之先前，多了幾分深沉。趙無忌靜靜地與他對視。
片刻後，金虎開口道“可惜了，如此人才竟殞命於此。他們的最後……可還安詳？”
“應該沒有遭受太多痛苦。”趙無忌說道。
“那便好。”金虎語氣中聽不出太多情緒，“先請坐吧。”
金虎終於示意趙無忌落座，卻不再追問李夢賢和文森特的事情，這讓趙無忌難以揣測他的心思。或許，他早已預料到兩人的結局，隻是不清楚他們因何而死，更不會想到與趙無忌有關。即便心中有所懷疑，沒有證據，也無從追問。
“辛苦了，你比我預想的要回來得早很多。”金虎說道。
“幸不辱命，完成了任務。”趙無忌答道。
“這麼說，你取回了莫比迪克之心？”
趙無忌將裝著莫比迪克之心的亞空間項鏈遞給金虎。金虎接過項鏈，默默摩挲著，仿佛在感受那顆心臟的重量。
許久，他才開口“你似乎並不感到好奇。”
“好奇什麼？”趙無忌反問。
“你不奇怪我取莫比迪克之心有何用處嗎？”
“好奇。”趙無忌坦言。
“那你為何不問？”金虎饒有興致地追問。
“知道的太多，恐怕就無法自由地活下去了。”趙無忌答道。
“倒是機靈。”金虎輕笑一聲。
“您不如說我‘明智’。”趙無忌糾正道。
“你若真明智，就該來市政廳為我效力，這才是真正為人類造福之事。”金虎說道。
“我可沒那麼大的本事，去操心人類的未來。”趙無忌聳了聳肩。
見此，金虎不禁莞爾“也罷，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如今你我方向不同，但總有一日，我們會殊途同歸。”
“但願如此。”趙無忌不置可否。
“總之，辛苦你了。多虧了你，我才能了卻一樁心事。”金虎說道。
“彼此彼此。”趙無忌起身告辭，“我該走了。”
“不再用些餐食？”金虎挽留道。
“我想回去和孩子們一起吃。”趙無忌婉拒。
“啊，對了，你還有孩子要照顧。是我疏忽了，耽誤了你不少時間。快回去吧，報酬稍後再給你。”
趙無忌起身，一旁的徐泰蘭說道“我送您到一樓。”
“不必了，我自己坐電梯下去就好。下次再見。”趙無忌微微頷首，轉身走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徐泰蘭小心翼翼地問道“就這樣放他走嗎？”
“折損了‘數字’成員，難道不該追究責任嗎？”徐泰蘭遲疑道。
金虎聞言，輕笑一聲“連我的天眼都難以窺探他的命運，可見此人在世間舉足輕重。就這樣去追究他的責任？況且，我們也沒有證據。”
“證據……”徐泰蘭皺起眉頭，她意識到，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趙無忌的過失。
此時，金虎繼續說道“我早就預料到李夢賢回不來了，或者說，我的天眼中並沒有他回來的命運軌跡。即便如此，我還是讓他跟著趙無忌去了，這是為何？”
“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取回莫比迪克之心？”徐泰蘭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隻是，我不知道李夢賢究竟遭遇了什麼，是死於趙無忌之手，還是死於魔獸之口，我無法分辨。”
“而我並不在意過程，李夢賢的犧牲換來了我想要的結果，這才是最重要的。”金虎用亞空間項鏈輕輕敲擊著桌麵。
徐泰蘭感到一陣寒意。金虎雖然愛惜手下，但有時也會冷酷無情地舍棄他們，毫不留戀。李夢賢是一位優秀的覺醒者，對金虎忠心耿耿，這樣的人才實屬難得。然而，金虎對他的死卻無動於衷，甚至沒有追問死因和凶手。這種行為常人難以理解。
好在徐泰蘭並非常人，她對金虎的了解遠超旁人。即便如此，她依然會對金虎的冷酷感到不寒而栗。
金虎起身說道“現在就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