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仁氣得快要蹦起來了。
哪有關鍵時刻拆台的兄弟啊!
虧自己之前還豁去顏麵留下半斤源!
“賈斯!你那是不負責任的表現!太爺跟我說過,如果隻是玩玩,那我付錢當然行。但如果決定未來攜手共進的,無論是朋友還是戀人,都應該彼此承擔,哪有我一個肩負所有的道理!南瀟姑娘,你彆信他的,我是真心想和你耍朋友啊。”
賈斯聳了聳肩,對著南瀟微微點頭,獨自馭虹而去。
南瀟嘴角揚起,眉眼帶笑,揮著手告彆。
真心與不真心並不重要。
必殺名單上韓非仁的名字,從第四位,暫時移到了候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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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前的戰鬥中,祝辭施展的朽木訣,讓芳草枯萎,地上焦黑一片,散發出腐臭的氣味。
被南瀟打倒在地的祝辭,紫綢衣裙上滿是黑痕。
她緩慢起身,本來還算清秀的五官,此時擰作一團。
強烈的恨意迫使她抬頭,惡狠狠地看著在月光下亭亭玉立的少女,道“南瀟,下次見麵,我是不會再留情了!”
直到現在,祝辭依舊認為是自己太過輕敵才導致失敗的緣故。
南瀟沒有回應,更沒有道彆。
先前與祝辭的戰鬥,步步殺機。
一旦自己稍有不慎,肉身就會被黃色神紋與白色厚霧所碾滅。
而南瀟到最後還是留情了,她的拳頭並不算狠辣,否則祝辭絕對會跟包菲一樣,疼到現在依舊站不起身。
九年前的恩與怨,就這麼了結吧。
而下一次見麵,南瀟相信,自己隻會贏得更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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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南瀟將戰利品悉數收好準備離去之際,天宇中又有數道神虹降落。
其中有一個藍袍少年,在一群人的擁護下來到這裡。
本來已經有些呆傻的包菲,此時恢複了精神,連忙高呼“於覃!救我!彆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而且,那賤人奪走了我們的武器,現在身上還有四十多瓶百草液以及三枚價值千金的百草丸!給我奪過來,奪過來!”
被眾星捧月的人,正是九年前坐在學堂第一排的於覃。
於覃穿著內門弟子的標誌性藍衫,腰間配置一塊碧綠美玉,氣質絕佳。
曾經的娃娃臉,此時褪去了嬰兒肥,棱角分明,十分俊朗。
這種俊朗比剛離去不久的韓非仁不同。
韓非仁是英俊中帶著張揚的風流,而於覃則是矜持禁欲的俊美。
南瀟看著於覃,作為藍於桉仙苗族弟的他,能用九年時光成為命泉修者,也不算辱沒了他的身份。
被眾人擁護的於覃,心中百感交集。
這一路上,他聽說了南瀟是如何以凡間手段打敗苦海修者包菲的。
在齊猛和張瓊的哭訴中,南瀟窮凶極惡,百般羞辱他們,絲毫不念往事同窗舊情。
在來的路上,於覃本就想好了怎麼處理,跟前幾次一樣,無非是替包菲教訓那些不識趣的人,並讓那些人跪著向包菲道歉。
但看到南瀟後,於覃的盤算全都被推翻。
有暖流自胸膛流過,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像是有電流在心臟中炸裂開來,那絲絲縷縷的火熱傳遍全身,讓於覃覺得渾身發癢,卻不想去撓。
這種鈍痛感讓他舒適,比之空落的內心好很多。
九年未見,曾經弱不禁風的女孩,此時已經亭亭玉立。
身上隻穿著白色內衫,此時已經被汗水打濕,勾勒出美好的曲線。
極為精彩的丹鳳眼被那張柔美的麵容增了分不容褻瀆的神聖與鋒芒。
包菲的容貌本就不俗,但相比之下還是南瀟更為奪目。
雖然不願承認,但於覃已然知曉,自己淪陷在重逢時分的一見鐘情裡,茫然於以白衣少女為中心的無邊荒野。
那片荒野,既遼闊蒼茫,又空曠冷寂。
於覃心忽地懸空。
他知道,自己可能很難走出那片荒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