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開了一條縫。
由於自牌匾處湧動出的金光太過刺目,導致外人難以通過門縫看清古刹裡頭的景象。
“果然,偌大的佛門,怎麼可能處處慈悲……”
齊桃夭收回了五尊桃麵人身的道宮神隻,眸中出現了一道詭異的圓輪。
來自妖皇殿的齊桃夭,竟動用了可怕的眸術!
狗廿九身軀一震,被黑布籠罩的眼睛下麵,那群被禁錮的狗魂想要衝出,像是發現了美味。
他緊咬牙關,額頭滿是冷汗。
曾經能躍出時間長河短暫看清未來水光的天賦,竟然在古刹門開的那一瞬被關上了。
少年沒有了意氣風發,狗廿九不動聲色地摟緊了貓兒,又回眸看了看被他寄予厚望並借傳《道經》共擔因果的南瀟。
齊桃夭的眸術太過強勢,讓暗自用餘光關注她的南瀟眼中的山川都崩碎。
在破碎之前,南瀟恍惚中看見身軀龐大到能夠遮天蔽日的大妖在俯首,在看不見的黑暗中,似乎有遠古的風聲沒能蓋過隱約的龍鳴。
那就是非資質奇高者難以修行出來的天眼嗎?
跟狗廿九不同,想必齊桃夭是完全依靠自身去開啟的肉體神通。
一切謀略在強大到超出想象的敵人麵前,毫無用處。
不過,既然齊桃夭的話裡話外說到了公平,那說不定還有機會。
南瀟與狗廿九再次對視,卻隻能沉默。
所有計劃全部作廢,如今隻能隨機應變了。
“老道兒,小遊神,還有對麵嚇呆了的小陽子,你們可知,我看到了什麼?”齊桃夭難得地收起了輕浮,語氣中帶著些驚奇。
被喚作小遊神的儒衫男人此時已經解放了石碑,他依舊閉目,道“殿下,你那雙用通天法眼磨礪出的神目遠比我這個不受器重的小遊神非凡,我目前隻能隱約能感覺到佛光,但跟之前我們去掠奪的那些不一樣,這裡的佛光似乎帶著邪性,似乎有極為強大的——”
“噤聲!此處不可談!”
在白眉老人的低聲嗬斥下,日遊神的話語戛然而止。
“老道兒和小遊神,我也看不清。自從南嶺八千裡被眾聖絕天地通後,我的雙眸借不來太多妖皇殿的聖物。不過,此處既然與佛門有關,有傳說留有月神一脈的遺物,那就找更符合契機的人和小妖們探路了呐,給他們一個變強的機會,這樣那些老家夥才不會覺得我們欺負弱小嘛!”
天妖體齊桃夭和另外兩人的交流絲毫沒有避開他人,本來春意盎然的聲音此時竟有隱動的秋日殺機。
山林已入夜,古刹因牌匾亮如白晝,朱門滿是血光。
俯首稱臣的南嶺妖獸甚至部分絕望的人族修者們,頭埋得更低,顫如篩糠。
日遊神走到其中一根紅繩的近前,指尖輕觸,從被血液浸透的紅繩上撚了點水痕放到嘴邊,稍作品嘗了一番,而後抬頭森然道“剛才死去的那個女孩,確實修有月神一脈聖賢級彆的法門,難怪她的血會引起朱門的反應。其血脈精純,數倍於我養的那些蠱民。”
齊桃夭挑眉,向她口中的老道兒點了點頭。
老道兒從半空走了下來,用來拴眉的紅繩陡然增長並蔓延出去。
包圍眾人的血渠紅繩化作光芒,沒入那道唯一的長線中去。
而早前被抽乾血液的山野村民們,肉身連同衣物兵器一起,全都變為齏粉,被齊桃夭的三兩下揮扇,飛向了遠方的林木下。
真的變成了肥料。
“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