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瀟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至少不該帶年染染過來。
年染染是為了自己才願意踏足南嶺這片險地的。
她把自己當作姐姐。
可如今,她們可能都要死了……
從南瀟和年染染被齊桃夭逼回來,已經死去太多人了,全都是瞬間的虐殺。
年染染才十多歲,心智本就非常脆弱,幾乎一直在忍著不去悲哭,但哪有那麼容易始終保持著鎮定?現在還因為悲傷過度卻無法宣泄,導致她差點就喘不過氣來。
還好南瀟及時拍了拍後背並讓她吞下丹藥,年染染緊繃的精神才短暫得到舒緩。
可是齊桃夭的威脅又不容耽擱。
狗廿九還在崩潰中,神魂幾乎不穩了。
東方木拓甩開靈寵小白的鼻子,走上前抱住呆愣在地,隨時快要崩潰的狗廿九,勸道“道友,彆衝動,要努力活著!”
可是無論東方木拓如何呼喚,狗廿九都毫無反應。
一直以來,他將在乎的人牢牢護在身後,可如今所有的努力全都崩塌。
若是努力無用,那艱難蹚過的泥濘,在小世界被當作實驗體的掙紮與廝殺,又有何意義?
南瀟理解狗廿九,她自己都不知道幼年時期目送哥哥離去又遙觀哥哥屍體被送回的自己是怎麼熬過那段歲月的。
太苦了。
但南瀟並未立刻因感同身受而采取措施。
眼看著齊桃夭規定的時間要過去大半,尚存理智的南瀟心頭凝重。
究竟該如何選擇呢?
借助禁器轟開玉扇衝進去,還是留下喚醒狗廿九?
南瀟對凝刻著道與理的武器了解不多,禁器真的能轟開嗎?
縱然僥幸轟開,自己能否頂過三位道宮五重天的阻攔,衝進去?
“夫道生於無,潛眾靈而莫測;神凝於虛,妙萬變而無方,杳冥有精而泰定發光,太玄無際而致虛守靜……”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複……歸根曰靜,是謂複命。複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南瀟心中默念《清靜經》和《道經》中的玄法,並在輪海中反複誦刻精華九字,試圖借助先前與狗廿九換法之道,與狗廿九體內的經文共鳴,從而將即將陷入瘋魔中的狗廿九喚醒。
即便南瀟是心中默念,可修為實在淺薄,於是便被不遠處的齊桃夭感應到了。
齊桃夭來自傳承近百萬年的南嶺聖地妖皇殿,本身更是非凡的天妖體,自然修習了《妖皇經》。
帝級經文之間,偶爾會有共鳴的。
所謂的鶴立雞群,隻要有鶴抬頭,便會發現在更大的雞群中,它並不孤獨。
當然,若是南瀟修為變深或者修習更高明的斂息訣,在有意識的藏拙情況下,或許不會被同境界的帝經修者察覺。
但現在南瀟不過是一個才得到帝經初窺玄妙的神橋境界小修者。
在道宮五重天圓滿的天妖體齊桃夭麵前,遮蔽均無用。
“嗯——這個小廢物竟然也修有帝經?資質弱成廢柴,寒毒遍身,活不了幾年的人竟然也能修行帝經?是哪一方勢力慈悲還是她自己奪來的?不過,這樣才有趣嘛!”
齊桃夭越來越喜悅了,她覺得這次主動請纓入局,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或許這將是她甩來另外三個天妖體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