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葭笑了起來,她點著頭,看著在乎她的衛朗,儘管她跟河東衛氏嫡長子不可能有婚姻,但是,他送她一程,助她扶搖九萬裡,也是極好的。
隻要,她趕在楊修建立軍功之前,立下了軍功,她就有資格上牌桌,讓陛下調查司馬菲兒。
隻要,她上了牌桌,有了女將軍的功勳,她和衛朗才能平等的談一回,而她也才敢奢望與他有什麼關係。
“我什麼也不是,你對我太好,河東衛氏會認為我是麻煩。”
衛朗手指的力道鬆了鬆,但是他沒有鬆開手。
陳葭感受到手上的力道鬆了,她笑了起來,“你瞧,你也知道我的意思。”
“你是趙國公府的嫡女,他們……”
“阿玨雖然是大理寺少卿,但是未弱冠的他在河東衛氏眼裡就是沒牙的乳虎,他不算助力,頂多算累贅。”
衛朗的手指又送了一些,他沉默了,不得不說,陳葭該死的清醒。
“阿玨還有四年才弱冠,四年後,我已經二十四了。如此高齡,河東衛氏能容我?還是你打算,我為了你做個外室,給趙國公府丟人?”
衛朗垂下眼,他還是不肯鬆開她的手,但是已經是虛握狀態。
陳葭聲音平靜,聽不出喜怒,“你待我的心,這幾天,我懂了。可是河東衛氏未必願意與風口浪尖的趙國公府聯姻。你是嫡長子,未來的族長,你願意為了我和阿玨這一對孤兒抗衡給了你人前顯貴的家族嗎?”
“我可以想辦法讓你的地位更好。”
“什麼辦法?用宴席展現我很睿智?用詩歌凸顯我是才女?這些是附庸風雅的虛名,如果我雲英未嫁,剛剛及笄,這樣做確實對我有用,可是……我今年二十歲。”
衛朗深吸氣,他盯著陳葭,不得不說,她就像書信裡的字一樣,鋒利,剛直。
“我是一個和離的二嫁女,我現在的身份和名望是做不了你的宗婦的。這一點,你很清楚,我同樣清楚。”
衛朗抬起眼,他看著陳葭,陳葭的聲音就像是一汪清澈見底的潭水,不含雜質。
“瑞卿,當下的我不能要虛名,我得要真實的功績,誰都無法抹殺我的功績。唯有軍中功績傍身,師父的舊部才會想起我也是他們的同盟,陛下才會意識到師父舊部才是核心力量,楊修的分量不夠。”
陳葭深吸一口氣,她反握住衛朗的手,衛朗執著地看著陳葭,他還是不肯放手。
“你我都是明白人,你的家族不容我這樣的二嫁女,我想複仇,不容楊修更上一層樓。所以,我必須去軍營,爭取屬於我的榮譽傍身,才能為師父儘孝,護住我的師弟阿玨。”
陳葭溫柔而又堅定地勸說衛朗,“我跟你說這些,並不是想跟你一刀兩斷。相反,我是想跟你試試。”
聽到試試,衛朗的手再次握緊陳葭的手,“你想跟我試試?”
陳葭笑了,她點頭,“正如你說,你是個不錯的人選,而且為什麼不給自己的幸福開一扇門?隻是這扇門,我必須親自開,而且是錦衣華服的站在門前。”
“我懂了,過幾天,我會開一個聚會,為你爭取一個機會。”
“我並不想攛掇你為我做些無用功。”
陳葭握緊衛朗的手,將他連同自己的手舉高了一點,讓他看清楚他們十指交握。
陳葭繼續說下去,“我想讓你知道,你助我一臂之力,我還你永不背叛。”
“我想要的不是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