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葭與衛朗出發那天,剛好下了傾盆大雨,大雨重刷了地麵上的泥印,運糧的糧車蓋著浸過油的油紙布。
馬車噠噠向前,衛朗和陳葭坐在馬車裡,看著外麵一排排的樹往後倒。
陳葭皺著眉,“出發就遇到大雨,會不會兆頭不好?”
衛朗捂住陳葭的嘴巴,“避讖。”
陳葭點著頭,一副抱歉的眼神看著衛朗。
入夜時分,天終於放晴,衛朗和陳葭來到了驛站,才進入驛站,驛站的小官立刻跑來恭維。
“早就聽說衛大人要來,我們也沒做什麼準備,這些飯菜,希望您喜歡。”
小官恭維幾句,衛朗不耐煩地抬手,小官才出去,衛朗則是看了一眼跟隨在身邊的大夫,大夫逐一查看菜肴,確認無誤後,大夫才對衛朗點頭。
衛朗將筷子遞給陳葭,“忙了一天了,快吃飯。”
陳葭靠近衛朗,衛朗撇過頭,兩人說起悄悄話。
“驛站乃官辦,你為何要驗毒?”
“自六十年前,衣冠渡江,驛站的人是人是鬼,誰還相信?”
“可是,這裡是官辦啊。”
“那又如何?這麼多的糧食,若是倒賣出去,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也許會拚命。”
“是嗎?”
“快吃吧,晚上還要驚醒點。”
“好。”
衛朗擔心陳葭有意外,特意將陳葭安排在自己隔壁,兩個人才躺下,房頂就有了輕聲踩著磚瓦的聲音。
會武功的陳葭立刻睜眼,她抽出隨身佩刀,躲在一旁。
黑衣人從天而降,抽刀就砍,陳葭抬刀砍向黑衣人,黑衣人背部中了一刀,他立即轉身,抬手放出暗器,陳葭及時躲開。
陳葭試探出黑衣人的武藝在自己之下,她決定速戰速決,抽刀看中黑衣人的要害,一腳將黑衣人踹倒在地,一個飛踹,又將黑衣人從後踹飛一米。黑衣人頭撞在牆上,突出一口鮮血,暈厥過去。
陳葭先開黑衣人的蒙麵罩,發現他是驛站的夥計。
隔壁傳來打鬥聲,陳葭一個縱身,飛出窗外,瞬間踢開大門,縱身飛躍,單手扛住黑衣人的刀刃。
衛朗嘴角有血,他捂著胸口趴在地上。
陳葭看了一眼衛朗,發現他就是輕傷,安下心來,專心致誌地跟黑衣人過招,這個黑衣人比上一個武藝好一點,但是也沒好到哪裡去,幾招過後,陳葭將黑衣人製服在地上。
陳葭快速點中黑衣人的穴道,確認黑衣人動不了以後,她走向衛朗,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咳咳咳……”
“你還好吧?”
“放心,命硬,死不了。”
衛朗內心還是有點不舒服的,畢竟他一個大男人卻被她所救,武藝不如陳葭,讓他有了一絲挫敗感。
“這些人確實是驛站的小吏,你看怎麼處理?”
“這裡距離皇城不過三十裡,這麼短距離就敢做這樣的事。大梁要整頓內務了。”
“這裡都是如此危險,到達壽春城,豈不是更危險?”
“軍糧必須如期而至,逾期則問斬,我們拖不得。走吧,多難都要走過去。”
“好。”
衛朗從腰間拿出一支箭,火折子點燃後,天空放出一道絢麗的煙花。
不久,一群乾練的騎兵出現,領頭的桓乂笑著坐在馬上,“聽說你被驛站伏擊,瞧瞧你這文弱書生的樣,吃不消吧?”
衛朗整了整亂了的鬢發,沒有絲毫不好意思,“所幸陛下讓你暗中護送,不然,還真是丟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