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下自己坐著的鳳位,走到阿涼麵前,纖纖玉手抬起阿涼的下巴仔細打量。
“真好看,也就占著比本宮小幾歲的便宜。”
阿涼一直低垂著眼睛,沒看管璐,這讓她更憤怒,抬手就是一巴掌。
因為沒防備,這猝不及防一巴掌襲來,讓阿涼的頭嗡嗡直作響,自己和燕正雅現在都是人家砧板上的魚肉,她隻能咽下這口氣。
阿涼再一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她不出聲的癱軟在地,心裡想的卻是儘量不要惹惱這瘋婆子。
也幸好華陽真人阻止了管璐的發瘋,“娘娘小心身子,現在的緊要的是,找到太孫殿下。”
管璐一手捂著胸口極力平複氣息,一手卻護在肚子上,發髻散亂的阿涼,雖然伏在地上,但管璐的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卻被她在發絲間瞅的清清楚楚。
隻一眼,阿涼就收回了視線,她無比肯定,管璐懷孕了。
皇帝的身子是那個樣子,這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宮中的侍衛管璐也看不上,在她眼裡,這些人給她提鞋都不配。
再聯想到華陽真人忽然投靠管璐的行徑,阿涼幾乎可以肯定,這孩子是華陽這個道士的。
隻有華陽真人才能完全沒有任何阻礙的接近皇帝,也隻有華陽真人能殺皇帝於無形。
看著阿涼被打倒在地,燕正雅不淡定了,“你敢動她?我殺了你。”
“嗬,你能活下來再說。”管璐現在已經完全放飛自我。
燕正雅也是聰明人,皇後和華陽真人在一起出現,代表著什麼,他更清楚。
管璐剛平息的怒火又被燕正雅給提起,她指著他大罵,“不尊長輩的東西,你算個什麼玩意,按禮來說,你得喚本宮一聲母後。”
她本想說,你現在落到我手裡,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嗎?
想想又覺得沒意思。
燕正雅懶得和管璐說這些沒營養的廢話,他蹲下身扶起阿涼,“你沒事吧。”
阿涼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放心,沒事。”
哪知這一幕又刺激到了管璐,她不顧自己的身體,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華陽真人。
朝外麵喊道“來人,把他們給我拉開。”
侍衛魚貫而入,他們現在也清楚皇後娘娘這是要造反,但上了這條船,是萬萬沒有中途下船的可能性了。
隻好硬著頭皮照做。
阿涼心想,今晚真要死了,那也是她命該如此。
自己一直說反抗反抗,可沒有錢沒有人脈,還守著自己心裡那點可笑的貞操底線。
到頭來可不就是什麼都得不到嗎?
好人好不到儘興,壞人又壞不徹底,她今天落到這個境地也是應該。
不顧身體被侍衛粗暴撕扯的疼痛,阿涼竟低低的笑起來,她笑自己的無知,笑自己的愚蠢,更笑自己的異想天開。
在去江南的路上,燕正雅說自己在做夢。
她還想著,隻要她活得夠久,總能成功,現在看來,烏鴉就是烏鴉,白鴿就是白鴿,出身的不同,要努力的力度也不一樣。
管璐是個蠢貨,阿涼從第一眼見到她就知道。
可就這麼個在自己眼中的蠢貨,現在也把她踩在泥裡。
管璐憑什麼這麼無法無天,隻因她從出生就地位高。她要人,自有人追隨她,她要錢,娘家大把的錢讓她揮霍。
就她出身的高度,阿涼就要努力十幾甚至幾十年,她之前還看不起人家,現在想來,自己就是那個無用又清高的傻逼。
阿涼甚至後悔,當時太子說要嫁給他的時候,自己就應該痛快的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