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不離從來都沒有完全理解淑月到底想要什麼,她活了這麼久,按說該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想要實現的願望,否則這麼漫長的生命,她究竟是怎麼撐下來的?
不過既然淑月不說,也沒有命令她去做什麼,她也懶得去猜了。無數次的先例告訴她,猜測這個女人的想法並不實際。
符不離偶爾懷疑淑月是不是隻是想要控製自己,可如果是那樣,其實她早就做到了。但實際上,如今的情況倒更像是她主動投靠淑月懷抱的,不太像是她在控製自己了。而她幾次嘗試去做些什麼,淑月也根本沒有阻攔,好像根本不怕她會跑掉一樣。
當然不怕了,如今都是她自己主動投懷送抱,哪裡還需要淑月說什麼。
眼下緋天教實在讓人沒辦法忽視,她早就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了。許多病人被送到小月飲樓,病人的慘狀她看的最為清楚。她雖然有能力救這些病人,但送到她這裡來的隻是鳳毛麟角,她能治的也隻是很少的一部分人,死掉的受傷的人遠比她救的人要多。她並不是真的如淑月那般沒心沒肺的人,她打心底裡並不願意看到這種局麵,她也會心疼。
而且嵐口中所說的她的身世裡,她當初被遺棄,和緋天教就有著脫不開的關係,她的母親的死更是和緋天教有直接關係,要不是她實在對自己的父母沒有印象,這放在彆人身上,弑母之仇已經足夠深重到值得用儘一切手段去複仇了。
本來想著淑月是魔女,銀河也是魔女,對緋天教下手是不是會破壞淑月與銀河的關係,這讓她略微有一點點介意,但現在緋天教居然先動起了手,那自己這最後一點點的顧忌,也蕩然無存了。
到了這一步還不還手,那可真就是病貓了。
可對付緋天教也不是光想想就行的,如何付諸實踐是個大問題。
她並不太想與獵魔公會同行,她的身份實在特殊,她也不喜歡獵魔公會,再說若是和獵魔人同行,她也放不開手腳。
可要獲取緋天教的信息,又實在繞不過獵魔公會這一關。
盤算來盤算去,如果自己像瞎貓抓死耗子那般碰運氣去找緋天教,等自己找到都不知道何年何月了。眼下恐怕唯一的途徑,就是依附獵魔公會。
“桃桃小姐也打算去前線?”當她將自己的想法告訴其中一位病人的時候,那位病人顯然很激動,“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為什麼?”
“那裡太苦了,都是深山老林,條件很差的。”
“那又怎樣?”
“桃桃小姐不該吃那樣的苦啊,沒有熱水洗臉,吃了上頓可能沒下頓,說不定還要睡雪地,這種苦我們來吃就夠了。”
符不離一時啼笑皆非。
“你們吃得我就吃不得?”
這種程度算什麼,當初剛入魔獸峽穀,那時的慘烈可不是這些養尊處優的獵魔人能夠想象的。這要是算吃苦,那當時的死士算什麼。
“要是讓你吃了這樣的苦,還要我們做什麼?”
這句話讓符不離怔了好一會。
是啊,他們千辛萬苦跑到深山老林裡四處尋找緋天教的蹤跡,明知道可能身中陷阱落得身上千瘡百孔死無葬生之地,都是為的什麼?
可符不離想去那個地方,也和他們有著同樣的想法啊。
倒不如說,現在這個在這裡什麼都做不到,隻能看到病人源源不斷送來的自己,才更覺得痛苦。
“哎呀,還真是閒不下來呢。”淑月又一次為她準備好了行囊。
“嘛,這次出去,回來就不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