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抱著的植株太高,眼前視線被擋住。
一般這個時候這裡都沒人,她才特意挑的這個時間,誰知道竟差點撞了人,她趕忙道歉。
看見時柯阿嵐也是一愣。
據她得到的消息,柯阿嵐病了,好似還有些嚴重,但此刻看著毫無病態。
“原來是夫人,實在是抱歉,您二位沒事吧?”她麵帶笑意,隻當什麼都不知道。
“是蘇先生啊,快放下,叫他們搬了就是,這麼大一物件,小心傷著你自己。”柯阿嵐幫她扶著花盆,放在地上,宋今禾也上前搭手。
放下花盆,她抬手隨意擦了擦臉上的泥土。
額頭上,臉上都沾著褐色泥土,看不清麵容,隻有那雙圓溜溜的杏仁眼,格外光亮,好似落了星子,熠熠生輝耀眼,
軟綿綿的聲音帶著京都特有的語調,好像羽毛落在湖麵,輕漾開來。
說話的時候微微笑著,眼睛彎彎的,
一笑,就讓人覺得甜。
“今禾,這是蘇無寒蘇先生,是學院的棋藝先生,平時沒事就幫忙打理打理花草,種花的技藝那可是一絕。”
“這滿院子的花草,都是她打理的。”
雖然現在這個時節都凋敝得差不多了,但地上的花盆和她臉上泥土,不難看出她的認真。
“蘇先生,這是宋今禾。”
柯阿嵐先後介紹。
二人相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聽到宋今禾的名字時,蘇無寒就猜到她是誰了。
前些日子與商家五爺成婚的宋家大姑娘,就叫宋今禾。
而且還聽說她醫術了得,不僅能治商五爺的病,還去了裴尚書府上看了裴夫人。
想必夫人的的病,就是她治好的。
想到這裡,蘇無寒眸子閃了閃,最後隻是淺淺一笑。
“您二位先忙,我把這個拿過去,放在這裡也擋道,就先失陪了。”
說完後就抱著地上的大花盆往裡走了。
宋今禾看著走遠的背影,心底讚歎,京都真是人才輩出,她看著年齡也不大,竟也是國子監的先生。
商時序和宋今禾從國子監離開後,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先去了一趟糕點鋪子,可惜去的太晚了,芙蓉荷花酥已經賣完了。
閒來無事,又順道去了三春曉。
算算日子,衣裳該是做好了。
一進門,宋今禾就看見了宋詩語。
有些日子不見,她倒是清瘦了不少,下巴都削尖了,瞧著精神頭也不大好。
想來在大理寺受了不少苦。
他們剛到門口,宋詩語就瞧見了她,看見商時序的一瞬間,本就憔悴的小臉更是血色全無,瞳孔下意識緊縮,手指緊緊攥著。
剛從大理寺出來沒幾天,就再碰上他,怎麼能不害怕。
她本想裝作沒看見,商時序卻先她一步看了過來,沒辦法,她隻能硬著頭皮走過來,“阿姐,五爺。”
上次就因為沒規矩,被他整治了,這次怎麼也不能再犯。
心裡就算對宋今禾再怨恨,也隻能憋著。
她可不想再進一次大理寺,那些日子,她都不敢回想。
宋詩語在宋家這些年,早已過慣養尊處優的日子,大理寺那地方,她自然受不住。
這出來了,不趕緊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花樣的料子,做幾身新衣裳,再挑些新的胭脂,好好補償一下自己。
誰知就碰上這位瘟神了。
真是倒黴!
誰知商時序並未理她,隻有宋今禾耐著性子回她,“天冷了,是該做兩件厚衣裳,”
“那阿姐你忙,我去那邊看看。”
她一刻也不想多待,隻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現在宋詩語對宋今禾,是害怕多於憎惡。
畢竟以她的腦子,是不能將宋今禾怎樣的。
——
來的也是巧,他們的衣裳今日剛做好,商時序讓常念先將衣裳拿到馬車上,他們再逛逛。
宋今禾平日裡不怎麼用脂粉,但商時序說都來了,就去看了看。
進到這邊,宋今禾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