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清河鎮城隍廟是什麼地方,她心裡怎麼可能沒數?
清河鎮五鬼廟與白蓮聖母廟占據大部分信仰。怎麼就獨獨留下清河府城隍這麼一座小廟呢?
歸根結底,除了是魏國親自敕封的山水正神之外。還有摸不清楚城隍跟腳的原因所在。
這個時候,讓她去城隍廟?是嫌棄她死的不夠快?
要知道,雖然平日裡它們素無交集,但是城隍廟的衰落,或多或少和其他兩家存在著不少關係。
否則那位蘇醒的速度可能會更快一些。而去了城隍廟。那豈不是羊入虎口?萬一那位追究起來。那後果如何?幾乎是可以預見的。
可以一夜之間創造一位先天宗師,那麼反手滅掉她。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她出奇的有些憤怒。
卻沒想到,李婉君麵對怒目而視的眾多信徒。神態雲淡風輕。平靜闡述道。
“我是宗師。”
“可是你還有父母,還有親戚!還有親人,親朋好友,他們呢?”
李婉君眉頭一挑。
“我的父母,都在城隍廟。至於那些所謂的親戚與親朋好友,這些年沒少從我李家賺取財物,且當作他們的買命錢,又有何不可?”
“看樣子,你吃定我了?”中年女人臉色陰沉的可怕。
過河拆橋的故事,向來都是她白蓮教來做,卻沒想到現如今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娃娃擺了一道。
氣氛有些壓抑,兩者蓄勢待發。李婉君許久,才緩緩鬆開扣住刀把的修長手指。
“哪怕是殺掉狂信徒,奪得生辰綱,你這一道子念,想要另立門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你與她還有著實質性的關聯,這種關聯在某個節骨點必定成為索命的繩索。
而眼下,能夠救你的,似乎隻有城隍廟的那一位,不是嗎?
與其被動到最後求上門去,不如現在主動投誠,換取一個美好的未來前景,又有何不可。
那位存在,不屑於你這一道子念身上的欲念香火。更不屑於製作什麼分身來禍害人間。所以,你大可放心。”
中年女人依舊未曾說話,李婉君繼續說道。
“我要去殺他了。你要不要來。完事之後,一同到城隍廟論功行賞。如何?”
說完不等回話,轉身就走,那中年婦女臉色陰晴不定,緩緩跟了上去。
自從這個李婉君生過一場大病之後,她看不懂這位命格在白蓮教都能稱得上是【上上之選】的女子了。
而她似乎沒有彆的選擇,她不想死,所以就會選擇背叛。一條路走到黑。
至於死多少人,死多少信徒,她不在意,隻要她能活著,一切都可以商量。
而在距離清河鎮約莫四五裡的驛道上,今天的天色不錯。豔陽高照。驅散了前幾日遺留的些許水汽。
驛道一側有一座茶鋪,茶鋪很簡陋,但是人卻不少。其中不僅有上山砍柴的樵夫,還有些許田間翻地的農夫。
路過歇腳的鏢局,還有行走家湖的遊俠,頗為熱鬨。
一老一少坐在外麵的桌子上,等到小兒上來了一壺茶,丟下了一枚銅錢。
茶鋪小本買賣,所有人都消費得起。
黃氏看著給自己捶腿的黃巢。溫和說道。
“芽兒,這還有多少功夫才能到清河鎮啊,你我真的不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嗎?畢竟是參見上仙,怎麼也要添一些香火錢吧?”
黃巢起身,抖了抖腿,隨後坐了下來,笑著說道。
“阿娘,城隍廟不需要那麼多禮節,順其自然,隻需要禮奉香燭,誠信即可。上仙答應了,就一定會說到做到。不需要擔心。”
“真的啊。”黃氏看著驛道。頗為感歎的說道。
“說起來也是,已經十幾年沒出過白水鎮了,出來走這麼一遭,卻發現,還不如十幾年前那樣,這條道路,原來可是車水馬龍啊。如今卻是人煙稀少嘍。”
“時過境遷嗎,畢竟現在世道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