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二月花。鄉間田壟長嫩芽。
不知不覺中,整座天下又到了萬物複蘇的時候。
尋常百姓也得以褪下厚重的衣物,爽快的洗洗身子。
去年的秋後與冬季雨雪豐沛,今年田間應當是會有不錯的好收成,當然,前提是沒有什麼天災人禍。
數座州府周遭的邪祟倒是有減少的跡象,不過驛道等這些荒郊野嶺的邪祟變得更多了一些。
得益於天地大昌的影響,最近的江湖都十分熱鬨。荊州,豫州,南北直隸,包括那早已凋零許久的燕趙江湖,都紛紛有天才出世。
膠州海外甚至聽說發現了煉氣士的身影。真假不知。
上京城,這座魏國天下的軸心,隨著天地複蘇而煥發了彆樣的生機。
數州各地的情況被飛鴿傳書,或者八百裡加急遞進了皇宮大內。
讓那位坐擁天下的聖人可以得知自家的天下今歲如何。
當然,是否真實,那就不為人所知了。
同樣,一封被蠟油封住的密信自上京城外而來,穿過息壤人群,徑直駛入那王宮權貴成群的【金紫坊】
金紫坊之中都是權貴,有人曾言,家裡沒有個三品四品,這金紫坊的大門你都進不來。
那探子將密信恭敬地送入佛親王在金紫坊的府邸,隨後悄然散去了身形。不見了蹤影。
密信被遞給了管家,管家穿過二進院走進內院。
今日陽光正好,內院采光極佳,曬得人暖洋洋的。
一聲一聲抑揚頓挫的講經聲響起,那聲音溫潤清朗。算得上是極好的聲音,講經內容鞭辟入裡。每每解釋,讓人隻感覺恍然大悟。
當然,這位眉清目秀的僧人,隻是對著眼前這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講經。
那位大人物靠在瓷枕上,瓷枕描摹著一幅圖案。
圖案之中眾佛林立,很是不凡。
他透過窗景看向窗外,那小小的窗口似乎有容乃大,正正好好的將驕陽湖景約束其中。碧波蕩漾,讓人見獵心喜。
湖邊幾道嬌俏身影正在戲水,湖中鴛鴦成雙對。更讓人心神愉悅。
見到管家,僧人停止了講經,盤坐在蒲團上,閉眼養神。
耳不聽,眼不看,嘴不動。
那管家則是靠近床榻,低眉順目。
“王爺,荊州傳消息過來了。”
曹羅沒有立即回複,隻是感歎說道。
“新年氣象,萬象更新,你看這驕陽美景,看這碧波蕩漾,看少女戲水,看鴛鴦成雙。每每到此關節,孤總是想著自己正值年輕的時候。”
孤。。。在魏國,是僅次於朕的自稱。
按照道理來說,隻有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之位方才能夠如此稱呼。
可是眼下這人居然稱呼自己為孤?
看樣子對那個位子似乎是勢在必得?
實則不然,如今太子之位空虛,八王各有機會,自命不凡,自然而然,私底下稱孤道寡,也是尋常。
曹羅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念。”
那管家打開密信,瞳孔驟然一縮。不過還是一五一十的念了出來。
“正月,自稱燕趙人士的江湖人葉白狐先切斷了曹流觴之子曹楠的子孫根,後爆發衝突,將曹楠千刀萬剮。”
“二月二龍抬頭,武陵計劃失敗,慧通死,謝榆樹家謝家奴死,曹流觴雙臂儘數折斷。損兵折將三千。諸葛武陵不知所蹤”
“布置儘數被打亂,兩者動亂全源於一人。”
“葉白狐。”
“二月初七,璃龍郡主派遣三百觀音婢入荊州襄陽郡、”
“二月十三,武親王麾下統製葉封侯率八百虎豹騎入章陵。”
“二月二十三日,荊州江夏郡新立道觀,控製江夏水道水氣。疑似道親王布置。”
數條消息之中,沒有一個哪怕稱得上是尋常的消息。
樁樁件件,對於曹羅來說,都不是什麼好消息。
但是曹羅心緒平靜,平靜笑道。
“百密一疏啊,有些可惜。沒想到陰差陽錯會出現一個葉白狐。難怪老方丈給我算最近的運道。說我近些時日運氣不好。不宜輕舉妄動!
我還納悶,原來應在了此處。”
“不過這葉白狐膽子也大,連魏國宗室都敢殺。當真是。”
“膽大包天。”
曹羅的語氣意有所指。
管家卻是疑惑問道。
“王爺,此事有蹊蹺?您懷疑是。。其他幾位?”
曹羅搖了搖頭。
“沒有葉白狐,也會有李白狐,王白狐。
天理規矩罷了。
是我格局小了,仙緣不是那麼好隱藏的。好似烈烈大日,世人一眼就能見到。”
“那接下來應當如何?”
曹羅平靜說道。
“亂,當然有亂的好處嘛。既然大家都攤在明麵上來了,那就各憑本事。三道仙緣,沒理由我曹羅一道也拿不到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