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修士有些淒慘。
男修士一手一腳被打斷,斷手處傷口惡化,流出黃膿,手臂浮腫,斜躺在十字街邊,臉上汙穢,根本看不清臉色,衣物肮臟破爛,多處露出利器造成的傷口,修為虛浮,隱約感應到是築基一層修為。
女修的狀態則相對好些,隻是散發披頭,臉色蒼白,顯然受傷頗重,衣物襤褸,蹲坐在男修一側,眼神淡漠,毫無生氣,修為同樣在築基一層。
施晨走過時,神識不經意間掃過兩人,跟著前方的修士離開,到不遠處的仙棧,進去租住一間房間。
進入房間,打出自己的禁製,原本洋溢著笑容的臉瞬間冷下來。
剛才在十字街邊的兩個修士竟是杜良鵬和莫言。
杜良鵬受傷極重,神識探查發現,他氣息微弱,如果再不醫治,一個月內必定身死道消。
莫言恢複女身,身受重傷,雖不致命,卻也難以支撐,眼神中透著絕望。
由此可以猜測,這兩人被人控製監視,出現在熱鬨的大街上,應當是想用他們來釣魚。
施晨重新易容換型,來到十字街口兩人對麵的食坊,找到一個能看到杜良鵬和莫言的窗口,要來好幾樣靈菜,倒上靈酒,開始慢慢享用。
細細品嘗,足足半個時辰,才喝完一壺靈酒,臉上帶著一絲厭惡,叫來仙棧跑堂。
“此靈酒還算不錯,再來一壺,再上幾個下酒小菜。不過對麵那兩個落魄修士實在令人厭惡,拿這五個靈石,把他們打發到彆的地方去,看到他們那邋遢模樣甚是掃興。”施晨一邊說著,一邊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好的,這位客官,您稍等,這就幫您辦好。”跑堂連忙點頭哈腰,應承著去辦事。
施晨自顧自地斟酒自飲,不再看向窗外的街道。
神識放出,跑堂加好酒菜,來到對麵,丟下五個下品靈石給女修,驅趕他們兩人離開此地。
路過的修士,看到一個穿著食店跑堂服飾、修為練氣後期的修士,催促著兩個重傷的築基修士,不少人都停下腳步,瞧起熱鬨。
躺在街口邊上的杜良鵬,被跑堂踢了兩腳,卻毫無動靜。坐在旁邊的女修,那如死水般的眼神,並未責怪跑堂,隻是默默拾起地上的五個靈石,艱難地抱起地上的男修,一步一步,緩緩移走。
等兩人離開十字街口,不再對著食店,跑堂回來回複施晨。
當即賞他十個下品靈石,跑堂歡天喜地地道謝離開。
繼續享用靈食,很快第二壺靈酒已不剩幾杯靈酒,桌上的菜肴也儘是殘羹。
不久之後,兩個築基後期的男修士,來到施晨桌前,坐到他的地麵,直勾勾地盯著施晨。
“不知兩位道友所為何事?我最喜歡交朋友。”施晨先是一驚,隨後微笑著說道,“店家,撤掉桌上的酒菜,重新上一桌。”
“道友在此小飲,可儘興否?”對麵左邊的修士冷聲問道。
“道友何出此言?我在此小飲幾杯,品嘗些靈菜,難道妨礙到二位?”施晨臉色一冷,反問道。
“妨礙倒是不敢說,不過道友趕人離開,這是何道理?”另一個右邊的修士語氣平淡地問道。
“哦!你們說的是,讓店家趕走對麵的落魄修士?哎呀,你們是他們的朋友嗎?這是個誤會,我本不想如此,隻是坐在這兒享用酒菜,正對著那兩位,就他們那副樣子,實在是汙眼睛,讓人難以下咽,才請店家,付給五個靈石,讓他們去彆處。”
“真的是這樣嗎?”右邊的修士緊緊盯著施晨問道。
“你也問過跑堂,是不是這樣你們自己心裡清楚,要不你叫你的朋友回來重新坐在那裡,我馬上就走,那五個靈石也不用退還,就當是我的賠禮。”施晨沉聲說道。
“道友以為這樣事情就能過去請道友跟我們走一趟,去和我的朋友道個歉,如何?”左邊的修士嘴角上揚,冷笑著說道,眼神中滿是威脅。
“隻是向貴朋友道個歉,這事就能過去?”施晨眉頭緊皺,冷眼看著左邊的修士,一臉的懷疑。
“去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左邊的修士雙手抱在胸前,神色傲慢地說道。
“好,不過你得把我剛才給你朋友的五個靈石還回來。”施晨臉色漲紅,有些氣憤地說道,雙手不自覺地握緊。
“可以,隻要你去道歉,我叫我朋友還你靈石。”左邊的修士微微點頭,隨意地答應道。
付過酒菜的靈石,施晨跟著兩個修士來到杜良鵬和莫言跟前。
此時已經是華燈初上,杜良鵬虛弱地躺在街道邊,氣息奄奄。莫言坐在旁邊,眼神空洞,心如死灰,對於站在前麵的三個修士,她仿若未聞,隻是呆滯地盯著腳尖,默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