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美娜和趙向鋒定在回門之後,便要回海島,但是在回海島之前,還有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就是帶著舅舅苗金山,去一趟首都的協和醫院,去看一下才做完手術的腿恢複情況。
若是說沈衛遠是整個海島軍醫院,最優秀的大夫的話。
那麼——
他的老師蕭教授,則是整個外科甚至是骨科,裡麵的泰山北鬥。
他算是全國最為出挑的大夫,沒有之一。
這種人物自然是頂尖的,擱著往常普通人根本很難見到。當然,如今也是。
等陳美娜帶著苗金山去醫院,找蕭教授看病的時候,卻發現對方早已經不在醫院了。
這讓陳美娜幾人麵麵相覷。
“你們是來找蕭教授啊?”
“他不在醫院了。“
這——
陳美娜扶著苗金山,她問,“那他現在在哪裡?”
“你們不知道嗎?蕭教授早年有留學經曆,而且家裡私藏德國書籍,這可是反動派,他早都被趕走了,據說現在在家裡呢。”
對方是個醫院保衛科的,瞧著那一臉感慨的樣子。
陳美娜心裡一沉,“同誌,那您知道蕭教授家在哪裡嗎?”
這位保衛科的同誌還真知道,他指著醫院前頭那條巷子,“噥,就在前麵左拐第三個房子就是蕭教授家的。”
陳美娜道謝後,她在思忖,在衡量這裡麵的得失。
顯然,蕭教授如今失勢了,而且不少人都恨不得和他劃清楚界限。
旁邊的苗銀花和苗金山,顯然也意識到這裡了,兩人都沒去打擾陳美娜。
陳美娜思索了半晌,她朝著趙向鋒道,“我們家的條件,管得了嗎?”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趙向鋒秒懂,“先去看看,視情況而定。”
有了這話,陳美娜就鬆口氣,“我們現在帶著舅舅過去找蕭教授?”
趙向鋒嗯了一聲,推著苗金山的輪椅就朝前走。
他心裡其實已經有了主意。
等抵達到蕭教授家裡的時候,不是一般的亂,像是才被搜查過,滿屋子的東西扔的到處都是。
“資本主義走狗。”
帶著紅袖箍的人,一臉高傲,“趁早把你那姿態收起來,你還以為你是那個人人敬仰的蕭教授啊?”
蕭教授頭發花白,低垂著頭,顫顫巍巍的去將地上的書籍給撿起來,撿到一半,那帶著紅袖箍的人就要上前去踩他的手。
對於一個外科或者說是骨科的大夫來說,他們的手就是他們的命啊。
沒了這一雙手,他們還怎麼去做手術?
眼看著都要踩上去了。
趙向鋒和陳美娜齊齊的衝上前一步,陳美娜扶著蕭教授。
趙向鋒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手攔住了戴著紅袖箍的小同誌,“住手。”
他力氣大,手勁也大,幾乎是擒拿上去的一瞬間,對方那個小同誌就哎喲連天的叫了起來。
“你們這是做什麼?”
陳美娜打斷了趙向鋒的話,她主動道,“小同誌,我們是來找蕭教授看病的,你看我們家還有個病人坐輪椅呢。”
小同誌輕蔑,“找這種人看什麼病?”
陳美娜歎口氣,“我們也不想啊,但是人吃五穀雜糧,哪裡能不生病的?更何況,人倒黴的時候平地都能一身摔。”
“你看我舅舅便是,好好的走平路,竟然把腿給摔斷了,好多大夫都說看不好了,將來也站不起來,我們打聽了好多地方,聽說隻有蕭大夫才有這個能力,讓斷腿的人站起來。”
“小同誌,我知道你們的工作辛苦也不容易,但是將心比心,人這一輩子哪裡能一直順遂呢?萬一自己或者是家裡人走路摔一跤,這要用得上大夫的時候沒有,你說急不急?”
那戴著紅袖箍的小同誌若有所思。
陳美娜再接再厲,“而且都是犯錯的人了,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讓他去救人不更好嗎?”
那小同誌正要反駁。
陳美娜笑盈盈問,“小同誌,你能保證自己和家裡人,一輩子不摔跤,不生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