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到達一樓的時候,一樓的食堂空蕩蕩的,隻有管家一個人站在餐車邊。
餐車上蓋著猩紅的絨布,看不清底下到底是什麼。
“王女士。”
見到王卿,管家主動打了個招呼。
王卿左右看了看,見這裡沒彆的人在,才走到管家的身邊。
“早啊。”她說。
管家微笑著說“早,王女士。有件事必須要告訴您,昨晚已經有一名實習生被淘汰了。”
“啊,這麼快?”
王卿有點驚訝,這還沒開工乾活呢,怎麼就有個人跑了?
不過轉念一想,自家農場窮得簡直肉眼可見,澡堂裡水管都鏽了,晚上睡覺還有老鼠在櫃子裡叫。
實習生覺得條件艱苦,不想在這裡乾,跑了也很正常。
“算了,走了就走了吧。”
王卿剛和管家說了沒兩句,
就聽到,從樓梯處,傳來下樓的聲音。
她連忙後退幾步,和管家拉開距離。
生怕被人看出來,自己和管家認識。
優先來到食堂的,是個身材高壯的男人。
就是昨天在浴室外,堵住白夢露的人。
跟在他的身邊的兩個人,都是他選擇的室友。
一個,是渾身油膩的胖子,另一個,是戴著厚厚酒瓶底眼鏡的瘦小男人。
兩個人肉眼可見的畏畏縮縮,都以壯漢馬首是瞻。
這三人來到食堂之後,壯漢掃了一眼王卿,選了個位置坐下了。
胖子和眼鏡男,也連忙跟著坐下。
不多時,其他人也陸續到來了。
白夢露和小林,主動地坐到了和王卿一張桌子上。
相比較白夢露和小林,休息得還算不錯的樣子,其他宿舍的人,就顯得精神萎靡不振了。
尤其是,親眼看見室友死在浴室裡的楊悅。
昨晚,她是在孟芳的半哄半威脅下,才勉強進到隔間裡洗了澡,沒有觸犯《員工宿舍管理規則》。
可是入夜之後,她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閉著眼睛,想哭,又不敢哭出聲音。
那個大衣櫃,似乎知道她的精神最為脆弱。
在楊悅閉上眼睛的時候,就響在她的耳邊。
“哐當——哐當——”
一聲一聲,越來越近。
就好像,衣櫃就矗立在她的床邊。
而衣櫃裡,正有個什麼東西,在拚命撞擊著櫃門,隨時可以從衣櫃裡出來,撲到她的床上。
楊悅被這聲音,折磨得一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著。
早上,大家看到她,都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
她的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乾裂,一雙眼睛裡滿是猩紅的血絲。
整個人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神經質地觀察著周圍。
和孟芳住在一個宿舍的邢紅琴,看見楊悅的狀態,不由得皺眉。
“她這樣,估計活不久了。”邢紅琴說。
孟芳微不可聞地歎息一聲,說“再看看吧,說不準能熬過去。熬過去了,就好了。”
見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管家從燕尾服的內襯裡掏出了懷表,打開,看了一眼。
“恭喜各位度過在冥日農場的第一晚。”
“現在是早上時間六點二十分,請各位先享用員工早餐,隨後,會為各位安排工作。”
說完,管家掀開了餐車上的紅色絨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