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是、是!”
不敢反駁農場主的決定,站在窗口打飯的三嬸立刻答應下來。
目前排到窗口的,恰好就是一個穿著白色製服的實習生。
三嬸打菜的勺子一歪,就在最右邊的食盆裡舀了一勺肉,放在了那個實習生的餐盤內。
實習生的臉都白了幾分,捧著餐盤的手微微顫抖。
王卿的臉上浮現滿意的微笑。
這就對嘛,不管是對實習生,還是對正式員工,都應該一視同仁。
經曆過大學畢業找不到工作的王卿,深刻地理解這些實習生們的艱難,做不出壓榨實習生的事。
當初,白夢露在他們農場實習的時候,隻能吃到泡麵、盒飯那是不得已。現在有了肉吃,當然不該吝嗇。
被打了滿滿一勺肉的實習生,看到了女人那神秘莫測的微笑,捧著餐盤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他吞了一口唾沫,慘白著臉,哆嗦著腿從窗口離開。
很快,隊伍就排到了陳風木和黃毛。
知道麵前這個女人就是農場主,黃毛深深低著頭,眼神都不敢往王卿身上瞟,兩條腿更是抖得如同篩糠。
陳風木透過窗口的玻璃,看向了裝著菜的食盆。
一個大盆裡,堆著滿滿的紅燒肉,全都切成是兩指寬厚,上麵掛著一層濃油赤醬。
三嬸勺子一舀,就見那燉得軟爛的肉,甚至還顫顫巍巍地晃了晃。
陳風木的腦子裡,倏然就浮現了,下午時候,兩個部長在葡萄生產基地外說的話——
“要不一會兒跟食堂說一聲,讓三嬸過來收拾一下?這些做食材也還是能用的。”
鮮血噴湧、斷肢橫飛的場麵,滿地堆積的屍骸,曆曆在目。
陳風木還記得,在他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
葡萄生產基地裡僅剩的幾個實習生,被生產部部長吩咐著,去收拾滿地被“螳螂”切割成一片片的肉塊。
麵前這個盆裡的……會不會,就是下午那些實習生的屍體?
陳風木隻覺得胸口一陣發悶作嘔,差點就忍不住當場吐了出來。
他捧在手裡的餐盤忽然一沉,三嬸已經將勺子倒扣在了他麵前。
勺子挪開,滿滿一勺紅燒肉,就堆在他的餐盤裡。
旁邊的黃毛,也是如此。
“快點快點,下一個。”三嬸催促著打好菜的人離開。
陳風木捧著餐盤,惡心作嘔感在身體裡堆積,他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餐盤裡的東西,不去流露出異樣的表情。
忍耐著不適,陳風木轉身離開窗口。
忽然,窗口邊,一個清越的女性聲音叫住了他。
“那個你……小陳,是吧?”王卿對這個實習生記憶深刻,見他從自己麵前走過,連忙開口叫住了。
陳風木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了一張清秀的麵孔,漆黑的眼瞳鎖定了他,眸光冰涼而平靜。
陳風木可以感覺到,自己身邊的黃毛,已經快要落荒而逃了。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旁邊排隊打飯的其他實習生們。
其中也不乏,不了解情況正斜著眼睛在觀察他們的人。
身體的不適,和窺伺的目光,令陳風木更加感到煩躁。
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說出麵前這個女人農場主的身份,肯定會讓大家陷入恐慌。
因而,陳風木隻是朝著王卿恭敬地點了點頭,道“是,您有什麼吩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