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秦僻同人說完話,看到李皓帶著二狗子站在旁邊,並沒有太多的驚訝。
李皓走近了些,發現他的神色愈發嚴肅。
秦僻卻不打算在這裡說話“咱們先回去。”
李皓沒有異議,跟在秦僻身後,麵無異色,走的不緊不慢。
直到入了院門,小廝下人幾乎全都被派出去尋人了,留著看家的也被打發出去,幾人坐在小院的石桌前,四周都可以看得清楚,還能第一時間看到大門的情況。
秦僻眉頭緊皺“在茶樓聽書的人,有一個私塾的五人聯保,都被發現舞弊了。”
果然!李皓聽到舞弊二字,便知道,是他開始時想到的最壞的情況。
本朝注重讀書人,對科舉中各種環節,都是層層監管。
一旦出現舞弊之事,被懲罰的不止是觸犯規則的人,更是牽連甚廣。
不是沒有出現過,直接將一整個考院的書生的成績全部作廢,不許再考的情況。
若是民間反應過於激烈時,甚至會牽連到主考身上。
看現在的情況,主考官為了自己的烏紗帽,要嚴查,但也不敢牽連於眾。
隻是把事情控製在一個茶樓裡,算得上是反應迅速了。
他沉吟半晌“學政大人,應不願將此事宣揚出去,連監牢都沒有關人,隻怕是全都放在府衙中了。”
秦僻點頭“方才那人也是茶樓裡被牽連之人的好友,他家在府城有些勢力,打聽到,有一批人被送進府衙,單獨關押起來。”
李皓定定地看著他“隻要學政大人不想牽扯其他,事情就很簡單,上府衙遞個帖子,言明林兄的身份,自然不會有事,隻怕。”
他的未儘之言,也是秦僻所擔憂的“還未知道是如何發現舞弊之事的,若是,若是被人舉報,不論有何用心,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就是,集中眾人,煽動群體。”
書生這個群體,自古以來就有這樣天真而熱烈的特點,更何況是科舉這樣牽動自身利益的事情。
一旦有人被煽動,最可怕的局麵就會出現,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不自覺地參與進來,隻要開始在府衙門口示威,事情就不是學政壓製的住的了。
上達天聽之時,彆說是秦家和林家這樣的人家,便是宗親也難以逃脫牽連。
那時候想救人,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或許隻是疑罪論處,但隻要有這個疑字,林雄日後便不要再想在科舉一途有分毫寸進。
李皓當機立斷“立刻寫信去林家,秦兄還得煩你拿著帖子求見學政大人,我回縣城,去尋山長。”
山長畢竟是進士出身,雖沒有在官場上沉浮,但是也有不少的門道,林家太遠,隻怕快馬加鞭也不一定來得及,隻能作為後手。
秦僻認同他的說法,隻是“小孩子,還帶回去嗎?”
李皓看著懷中幼子,心中有幾分的遲疑,隻要到了縣城,就能找鄉人把他送回村子裡。
自己貿貿然參與到科舉舞弊之事,並不是不自量力,他同林雄有同窗知己之情,有仕途官場的日後打算,還有八成勝算。
隻要能說動後山那人,自然不至於真的落到最糟糕的境地。
但他並非可以肯定自己在整件事情中,都可以萬無一失,凡事無十足打算,就是在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