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紙箋?”恰好有下學的學生路過,一眼就瞧見這個造型新奇的小攤子,見有熱鬨看,忙小跑幾步,湊過來瞧。
“賣紙箋的?”他不太確定,紙箋比普通的紙張製作上要複雜一些,更何況是讀書人用的,大部分都是在鋪子裡清清雅雅的賣,還沒見人擺攤子賣這種東西呢。
隻是這攤子瞧著有趣,或許是什麼性格古怪的讀書人,自己研究出來什麼新鮮花樣,擺攤賣著玩的。
沒瞧見這攤子前隻有一個三歲大的小孩,帶著個仆從嗎?
他生出幾分興趣,問那小孩“桌子上的莫不是孔雀毛?這紙箋又是什麼樣的?”
二狗子沒有先把布包打開,反而讓投墨把大樹杈子上的畫展開。
唰地一下,畫卷垂落,泛著淡黃色的紙張上,寥寥幾筆,描出兩三叢蒲草,似有微風拂過,秋日寂寥之情,搖曳開來。
那人對著樹杈子上的畫觀摩了一會兒,讚不絕口“想來你家大人在作畫一途上,是很有些造詣的,隻是,這與孔雀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他這話,投墨瞧了瞧二狗子,樹杈子上掛著的畫,可不是那位李秀才畫的,而是,這個小孩子親手畫的,他作畫的時候,自己還在屋外瞧了兩眼呢!
怪不得秦少爺那麼認真地要收他當弟子,投墨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為了李秀才的緣故,他還想著,或許是什麼拉攏人的手段。
如今想來,到底是自己太俗,這個小少爺不僅三歲就能寫這麼多字,在作畫上,竟然也這麼有天分!
二狗子在畫畫上當然是有天賦的,但蒲草之所以可以畫成這般,倒不是他真的已經做到了信手拈來的狀態,而是他準備了好些天了,還在鄉下的時候就仔細觀摩過很多次蒲草,也練習過非常多張,甚至還和老爹商量過畫上的構圖,才能在學畫不足一年的時間,畫出這樣的作品。
其實他一開始是想畫孔雀的,但他也隻在電視和書上見過孔雀,從來沒見過孔雀真實的形態,況且孔雀對他來說有點複雜了,隻能退而求其次,畫了一張蒲草。
他看到有不少人都被自己的攤子吸引過來,又聽最開始的那個書生的問話,身體往左撤了幾步,指了指樹杈子上掛的麻繩。
那書生沒反應過來,還以為這小孩也不知道呢,正準備搖搖頭走人。
卻被一聲驚呼,叫住了腳步。
“孔雀!”
“哪來的孔雀?”
聽到有人喊了一句,圍觀的人看得更起勁了,恨不得能把這個小攤子看透,到底哪裡藏了孔雀。
最先開口的人被好多人注視著,激動得臉都紅了,指著二狗子身後那堆布景“那兒!”
“你可彆打啞謎了!”和他一起來的同伴推了他一下“快說!”
“孔雀。”那人咽了口口水“孔雀東南飛!”
話音剛落,一片寂靜,無人說話。
二狗子適時打開布包,拿出紙箋,鋪在桌上,又拾筆在上麵寫了幾個字。
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
又是一片靜默。
那紙箋瞧著也新奇,有兩個巴掌大小,比平日練字的紙張厚上三四倍,拿在手裡也有分量。
最出彩的,是上頭嵌在其中的蒲葦,甚至還有幾縷散落的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