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烏雲罩頂,圓盤般的月亮被遮了個嚴嚴實實,風卻是略大。
二娣借著那微弱的月光,緊緊跟在那一抹白色的背影身後。
她跑得極快,起初二娣還能跟上,甚至都快追上了,他卻覺得肺裡的空氣漸漸稀少,胸口一股憋悶頓時襲來,他咬牙捂著胸口,腳步並未放慢。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非要追出來。
隻是腦海裡仿佛有個念頭,若是不追出來,他將會後悔一輩子。
他張開嘴巴,用力呼吸著,卻是沒什麼用的樣子,憋悶感更重。
缺氧的感覺陣陣襲來,他隻覺得腦袋開始發暈,眼前不住發黑,急切的腳步終是慢了下來。
前麵那人仿佛感覺到了什麼,腳步也跟著一頓。
他麵上一喜,腳下一蹬側邊的牆麵,一個翻身,就躍到她跟前。
落地之時,仿佛站不穩似的,他一手扶著牆,呼吸急促,另外一手卻是死死扯著她的手。
“……嗬……嗬,跟我回去。”
他的臉色此時白的像鬼,嘴唇也蒼白得嚇人。
靜之眼裡閃過一絲心疼,但很快,那抹心疼又被心裡翻湧著的疼痛撲滅。
她垂頭,冷冷瞧著被他扯住的手
“二娣,男女授受不親,你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往回抽了抽手,卻沒想到病秧子手上的力氣還挺大,硬是箍得死緊,捏得她手都有些發麻。
二娣好不容易喘勻呼吸,卻是死死抿著嘴,固執地盯著她瞧
“跟我回去。”
他的眼黑真大。
像小狗。
靜之此時的腦子裡不合時宜跳出了這個想法。
當注意到自己在想些什麼時,她有些尷尬地彆過臉去,扯了扯嘴角說
“嗬,回去乾什麼,再回去讓你作賤我嗎?”
這話如同一把利劍,刺痛了二娣的心,他伸出手想撫去她眼角的淚水,靜之卻是迅速彆過臉去,躲過了他的動作。
他訕訕放下手,另一手卻依舊死死捏著她的手腕。
“……對不起。”
這還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跟人道歉。
靜之垂著眸子定定地看著他握得發白的指節,縹緲的聲音仿佛從二娣頭頂飄了過來。
她說“梁二娣,我們這到底……算什麼?”
二娣仿佛終於被問得回過了神,他觸了電般,鬆開了她的手腕,又迅速把那隻手背在身後握著,囁喏了兩下唇瓣,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靜之佇立了許久,終是幽幽歎了口氣,她轉過身去淡淡說著